原本璟兒以前經常覺得母后怕累,動不動就想躺著,但見她此時神采奕奕,行動間雷厲風行,萬事片刻之間就有決斷了,竟然大不同了。
連他也未必還能堅持,母后打著哈欠卻把事情理順了一遍,不知怎麼璟兒的心也安定許多。
母子二人其實心裡都沒底,徽音半夜還驚醒了一次,覺也沒睡太好,即便大妝之後,她都和來接她的璟兒道:「我這心跳的也太快了。」
璟兒本來還是個少年,現在聽了這些話緊張的很,但還要安慰徽音:「母后,您放心,兒子就站在你旁邊。」
「你站我旁邊?」徽音一想就更緊張了,這不是真正的垂簾聽政,她是要直接坐到龍椅上,太子是要站在她左前方的。前世她兒子是皇帝,再小也要坐到龍椅上,現在兒子是太子,卻是還坐不了龍椅的,李澄這是讓她坐龍椅了。
沒想到他對她這般的信任,自己就更不能辜負他了。
下了轎輦之後,璟兒見方才仿佛很害怕的母后一派淡然,臣僚幾乎都已經等候在此,他們母子走了進去,在場的人跪下山呼千歲。
徽音看不見人,只覺得面前黑壓壓的一片,她絲毫沒有上位者的快感,有的只是如履薄冰,畢竟皇帝也只是治國者的權力,她現在擁有這番權力,反而不能濫用。
她對左側的秦安作了個手勢,秦安一揮拂塵,喊了聲:「起。」
眾人才站起來,他們這些人有些是見過徽音的,有些是頭回見,以前見她無非是親蠶禮的時候遠遠看到,連人臉都未必能看的清楚,現在再見見她頭戴冠帽,正襟危坐,眉飛入鬢,眼神鎮定。
鄭放作為外戚,一身蟒袍站在前面,他是時刻準備為女兒衝鋒陷陣的,又仔細看了女兒幾眼,作為外臣,他還不比兩個兒子,之前都在御前當差,還能夠見著,他是很少見了。
「有本啟奏,無本退朝。」
眾人也有些面面相覷,大家只當她婦道人家,平日是從來不會擅自管外面的事情,否則一個牝雞司晨就讓人受不住了。
但現在她代皇帝聽政,意味就不同了。
左丞相簡覃率先問道:「老臣給皇后娘娘請安,娘娘萬福金安。不知皇上身體如何了?」
這話其實是有陷阱的,現在問皇帝的身體,很容易讓人知道李澄到底還能不能主事,若是能主事,他們對徽音存三分敬意,若是皇帝不成了,那底下人就浮躁了。
鄭放和裴朔都捏著一把汗,只聽徽音道:「本後奉皇帝之命,在此聽政,丞相若有本就奏,無本就退朝。」
簡覃本是徐州老臣,不敢多問,但有旁的官員就專門以直博名之人,此人站出來道:「臣翰林院翰林王匏有事啟奏,啟稟娘娘,如今我們最擔心的便是天子之安危,若無天子,我等實在是無心朝政。」
他的話倒是得到不少人附和,鄭放正欲開口,便聽上方的徽音道:「你口口聲聲道天子,實則是窺伺帝蹤,天子口諭令本後聽政,你卻不聽。嘴上說一套,心裡卻是另外一套,果真是皮裡陽秋,你這樣的人我該怎麼賞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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