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審視程安之的臉,想從她化了淡妝的眼睛裡找到幾分誠意,還未找到,被「可笑」二字沖淡刨根問底的心理。
收回視線,他當作沒聽到,神色自若地離去。
程安之鬆開被指甲摳出紅印的掌心,悵然看著紀司北回到高朋滿座的婚禮現場。
他入了席,紳士地跟朝他敬酒的賓客碰杯,他同老朋友們談笑風生,笑容里依然有少年氣。
他將往事徹底翻了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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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陳婚禮策劃案的成功,為程安之帶來幾位新客戶,她也因此得到漲薪的待遇。
陳夕純親自來「愛慕」結算尾款,經理全程陪同。當著經理的面,陳夕純把寶寶滿月宴的策劃也交與程安之負責。
「安之,我得正式跟你道個歉。希望你能原諒我跟梁雲暮弄的這齣惡作劇。」陳夕純找了個合適的時機,真誠致歉。
頭是梁雲暮起的。
看見程安之丟掉的工作文件後,梁雲暮自作主張寫了假請柬,試出程安之沒忘舊情。
後來是陳夕純出面推動後續發展。
梁雲暮曾是這對怨偶的見證人,一直覺得他們不該那樣草草收場。這次擅作主張,很荒謬,亦是在賭。
程安之明白究竟後,倒也不覺得這是場「惡作劇」,她不知道紀司北作何感想,但對她而言,這件事就像一顆「試金石」。
那句「後悔」是她的真心話。
五年零二個月,她沒有一天忘記過紀司北。
氣氛凝重,程安之故作嗔怒,「學姐,都做媽媽了,以後就別再貪玩了。」
陳夕純失笑,柔聲道:「如果沒放下,那再朝前走一步?當初紀司北那傢伙年輕氣盛,不夠細膩溫柔,異地戀本就辛苦,他還時常因為工作忽略了你,分手應該是任性無奈之舉。」
程安之茫然地看向陳夕純,在紀司北好友們眼中,他們分手的原因竟是因他而起。
陳夕純又道:「可能他也知道是他做的不夠好,所以從不在人前賣慘,但是我跟梁雲暮最清楚,他根本放不下,卻還要嘴硬。」
那年元旦,他們一眾老友相約在西雅圖跨年。紀司北從紐約趕過去,大雪天氣,航班延誤,抵達時已經是深夜。
陳夕純去給他開門,瞧他臉色難看,以為他舟車勞頓,公子哥的嬌氣上了身。可直到第二天傍晚,他依然延續著這樣的低氣壓,做什麼都提不起精神。
後來是街區警察上門來訪,稱他被偷竊的東西已經找回,這傢伙這才鬆了眉頭。
警察將一個取證的塑封袋放下,他如釋重負,連聲稱謝。
好友們望過去,袋子裡頭裝著的不過是一支舊鋼筆。
有人覷他:「誰能想到出手一向闊綽的紀公子會如此惜物。」
他不做任何解釋,悄無聲息地遮住筆身上的刻字。
彼時距離他跟程安之分手,整整三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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