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固然可能是步冶沒做好自己的身份保密工作,卻也體現了另一個令人心驚的事實。
——儘管都要下場和魔物搏鬥,但兌愁眠和步冶的待遇,明顯不一樣。
正如此刻,兌愁眠乃是高踞看台的座上賓。
而步冶,他只是用五百塊下品靈石買來打擂的斗魔士。
問題在於……既然步冶已經接觸到銀光擂場的暗面,那麼,他有資格叫停這份工作嗎?
……如果他有資格喊停,就不會被人輕易地把真實身份告訴巫滿霜,甚至無需付出任何代價了。
兌愁眠意味深長地一笑:“覺醒了劍意的劍修,你們也不當一回事嗎?”
“您說哪裡話呢?”侍者畢恭畢敬地回答道,“像這樣覺醒了劍意的劍修,我們正需要呢。”
他們兩人,一個輕描淡寫,一個談笑風生。
但在滿不在乎的口吻之下,巫滿霜卻已經提前感覺到,這段簡短對話中透露出的森冷之意。
連著兩場比賽結束,遲遲沒有新人再上台。
倒是一些穿著制服的擂場工作人員,默默地拖走了斗魔場裡的魔物屍體,又將場地清掃乾淨。
餘光在周圍輕掃幾眼,巫滿霜注意到,儘管沒有新的擂台賽可看,但滿場觀眾們卻無一離席,臉上反而布滿期待之色。
……他們在等待什麼?
這個問題,在半刻鐘後就得到了解答。
四面八方的暗門打開,衣著整齊劃一的侍者們,捧著托盤魚貫而出。
他們的托盤上擺放著密密麻麻的小酒杯,許多觀眾遙遙看到酒杯,呼吸就猛然變得粗重起來。
那是不加遮掩的渴望之意。
巫滿霜身邊的侍者,主動上前替他取了一杯,恭恭敬敬地用雙手奉給他。
“您請慢用。”
巫滿霜定睛一看,只見杯中之物顏色濃郁,乃是鮮血般的猩紅,而且帶著一股不加掩飾的魔氣。
“……”
這血酒氣息如此外放,究竟用了多少魔物做原料?
聯想到之前侍者委婉又堅決地提議,希望兌愁眠擊倒魔物時,不要給魔物下毒的事,巫滿霜一下子有點明白過來。
——這種血酒,莫非是用新宰殺的魔物屍體製成的?
兌愁眠沒有著急飲下,而是把酒杯捧在手裡,饒有興趣地打量四周。
他的薄唇緊抵著微涼的銀絲噙口,看遍炎涼的雙眼遮擋在輕煙之後,像是在觀賞什麼好戲一樣,將其他人的反應都瞧進眼底。
酒杯很淺,這血酒也只夠一口的量。
滿場觀眾喝了這一口酒後,幾乎都雙眼發紅、神色亢奮,甚至還有細細的白色熱氣從頭頂蒸騰出來。
……不知為何,巫滿霜見了他們這副模樣以後,竟覺得有股隱隱的熟悉。
在一旁服侍的侍者,他表面十分恭謹,實際上眼睛一刻不離兌愁眠蒼白手掌,和他掌心裡的那隻小酒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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