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新娘依舊沒有動彈,也沒有說話。
她的意識只回來了一點點,但儘管如此,她也明白了,她只會嘶吼,不會說話。
哭嗎?哭是什麼原因,她也不知道。
或許是因為痛苦,又或許是因為委屈,她的情感都源自被騙的新娘們,她們是怎樣的,她就是怎樣。
咒靈不了解複雜的情感,未諳世事的半妖不清楚其中邏輯,長時間向北獨行的五條悟也沒有想到那一點。
——人最委屈的時候,不是受到傷害時,而是在受傷許久之後,有人表達尊重與關心的時候。
唯有在有人可以哭訴的時候,悲傷才會真正爆發。
……
天蒙蒙亮時,山腳的村子穿出一件大事,早起洗衣服的女人們都傳遍了。
村長被人打成豬頭掛在門上了。
這事可真是稀奇,但她們也不敢靠太近,只敢在洗衣服的間隙瞟幾眼。
「村長被誰打了啊?」一個比較年輕的女人小聲問。
「別亂說。」稍年長的女人瞪了她一眼。
蠢東西,他們村可是有一尊大佛的,那可不是她們能招惹的。
而在她們不敢直視的地方……
五條悟從村長家裡搬來兩個小板凳,好整以暇地坐在大門口,甚至還在啃不知道那個柜子里撈出來的米糕(撒白糖版)。
「我感覺我們像強盜。」在另一個小板凳上吃米糕(不加糖版)的夏油傑說。
「吃點東西而已,怎麼就強盜了?」五條悟繼續撒白糖,「我還沒嫌他家寒酸呢,勾結詛咒師那麼久,居然這麼窮,真是開了眼了。」
「大人不會放過你們的!」被打成豬頭的村長口齒不清地說。
「那他怎麼還不來啊,這凳子也太矮了,我腿都快麻了。」五條悟伸直大長腿,說。
他們可打聽到了,村民口中的「天師」不是每天都會來這裡的,但好巧不巧,今天就是他過來的日子。
八成是來看咒靈有沒有成熟吧,呵。
五條悟用餘光瞟了一眼怨氣衝天的鬼新娘,心道就算沒有他們,那詛咒師恐怕也扛不住她的領域。
想來,前世時,鬼新娘應該是和詛咒師同歸於盡了,沒翻起太大波浪,否則,一個擁有精神類領域的特級,他不可能不知道。
正想著,鬼新娘突然抬頭,身上的氣息更盛了。
「……有點冷了,能收斂一點嗎?」離鬼新娘最近的夏油傑搓了搓胳膊,「你這樣,他可能要發現端疑直接逃跑了。」
「……」鬼新娘沒有出聲,但咒力波動確實少了一點。
感受到目標接近,五條悟輕聲念了句咒語,漆黑的帳從天空出現,逐漸籠罩整個山村。
身為普通人的村民們看不見帳,但確實覺得身邊陰冷了許多,一時間,原本想衝上去救村長的男人們都有了退縮之意,只敢躲在暗處偷偷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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