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就算阮軟站在自己的面前，魔鬼也悲哀的發現，他居然什麼都做不了。

淪落到這種處境，其實魔鬼也是有認真反思的，反思之後，他恍然大悟——的揪住鏡子在鏡面空間的化身一頓錘。

追軟軟是沒有錯的。

不擇手段也是很正常的。

現在細細想來，魔鬼反反覆覆再三確認後，終於意識到，自己在企圖和阮軟綁定的過程中，唯一做錯的一點就是——

「是我的錯。」

他揪著鏡子靈體，神情冷淡，語調平緩，看起來像是早就已經接受了現實，認清了情況。

「早在你當初背叛我第一次的時候，我就應該直接把你弄死。」

而不是看在你到底是他目前為止最滿意的一個作品的份上，還給了你第二次機會，讓你把他坑的比第一次還要慘。

也不是很想和魔鬼綁在一起的鏡子：……

反正往後餘生它都要陪著魔鬼了，問題不大，它擺爛的隨便魔鬼用利爪狠狠戳著自己。

痛嗎？

痛的。

但沒事，它現在和魔鬼是一體的，它的痛也會和魔鬼同步，反正大家一起痛，那就沒事了。

基於鏡子的這種態度，魔鬼隨便戳了兩下後就停住了手。

嘖——

他幽幽的看著擺爛的鏡子，最後還是選擇將注意力轉移——沒什麼其他意思，很單純的就是因為王后回來了。

魔鬼看著自己給她捏造的美貌，突然就很好奇，如果國王知道在這具皮囊下的，是一個年近五十多的老婦人，那麼國王還會那麼堅定的選擇她成為王后嗎？

沒等魔鬼躍躍欲試，只見原先還一臉愜意優雅的王后看著鏡子前的地面，臉色瞬間一變。

跟在王后身邊的僕人們很懂眼色的上前，彎腰將地上的一縷黑髮撿起來。

黑色的髮絲——還是黑的恍若烏木一樣的髮絲。

在這整個宮廷中，能有這種髮絲的，只有一個人。

王后原先和藹的神情微微冷凝，她讓所有的僕人退下，這才開始站在鏡子前，呼喚起了魔鬼。

「鏡子啊鏡子，請你告訴我，之前白雪公主是不是來過？」

看著鏡面上緩緩浮現出的魔鬼，王后眼神閃過一線貪婪與強硬，她聲音冷硬。

「鏡子啊鏡子，請你告訴我，白雪公主是不是已經見到了你？」

這兩個問題嘛——

魔鬼笑的依舊如同往常般溫柔迷人，但眼底卻盛滿了對王后的不耐。

他看到了被王后舉起來的那根髮絲。

啊，是這樣啊——

魔鬼對自己之前的選擇起了懷疑——那位白雪公主連這種錯誤都會犯下……相比較於蠢貨，他其實還是更傾向於繼續和面前的王后所合作。

但偏偏自己又對王后膩煩了——這個貪婪的人類一度只從自己這邊索取，從自己幫助她開始，直到現在她成為王后，她都沒有幫自己打探到任何自己想要的，有關於阮軟的消息。

那麼——

魔鬼心底惡劣一笑。

那麼，就看看這兩個人，到底誰更適合成為他的契約者好了。

「您為什麼會這麼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