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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錯。正是如此!」叱炎冷笑一聲,他垂下頭,側臉靠過去貼她的側臉,低低道:「而且,我不妨再告訴你一個真相。」

「當夜,你示予我的那幅涼州輿圖,是我所寫所畫沒錯。但,這本是我交給大可汗的收關卸任之作。」他嘆了口氣,語帶嘲諷,道,「在與你成婚前,為了你,為了對你許下的誓言,我連夜將輿圖趕製而成,只為向大可汗以此請辭,請他另請良將,而我一人,永不犯涼州。」

「只可惜,我的真心,竟被你踐踏至此。」他的聲音銳利了起來,鼻息很急,呼出的熱氣也愈發強勁,在她耳邊不斷迴繞著:

「違誓的罪名既然已被你安上,那我便不能白白背罪。如今,我偏要取那涼州又何妨?」

「叱炎!……」辰霜只覺腦中一道驚雷劈裂。她震驚之餘,睜大眼睛望著眼前冷笑著看她的男人,徹寒的目光似是要將她的心一寸寸剜盡。

原來,竟是她錯怪了他麼?

可,這怎麼可能?

那涼州輿圖上每一處詳盡的細節,她只粗粗掃了一眼,都已脊背發涼,恐懼萬分。因為,連她都不甚明晰的地標,都被他事無巨細地一一畫出。

絕無可能。更無可能是他一朝一夕之作。

她搖了搖頭,沉下聲音道:

「若不是你一早就在謀劃,又為何會如此清楚峒關和涼州的地形和軍防?」

叱炎微微一怔。

他確實對涼州周遭熟悉萬分,落筆成章,只需斥候給一個輪廓,便能復元幾近所有的細節。

他也曾想究其原因,可每每深究,腦中便劇痛如割,無法思索。

叱炎垂下眸光。他此時的關注點,只在眼前質疑他的女子身上。他的眼中漸漸蒙上一層暗翳,幽聲道:

「你這是不信?」他突然雙手掐起她的雙頰,強迫她與他額對額,笑道,「無妨,事實已不再重要。」

「即便你我未洞房,但也是在天神面前成了禮的。你永遠是我唯一的妻。」

「待我取了涼州,再沒有任何東西可以橫亘在你我之間。你心裡,只能有我一人。」他溫熱的唇貼了下來,就在咫尺之間,沒有再進一步,疾呼而出的氣息已湧入她艱澀的牙關。

唇齒相觸前,他最後淡淡道:

「如此,不好嗎?」

辰霜靜靜望著他,頓覺眼前的男人多了一份癲狂。

即便在幽暗無光的夜裡,她似乎都能看到他狼一樣的眸子,燃著猩紅之色,在黑暗中發光。

身份對立,立場不同,只奈何,這無可救藥般的沉淪。她和他都深陷其中。

她的心漸漸亦隨之沉了下去。

俄而,叱炎感到懷中之人不安分的小手從他敞開的襟口伸了進去,微涼的指腹開始輕觸他胸口那道疤痕。撫摸了片刻,她膽子大了一些,指尖在他心口畫起了圈。

酥麻交替,他不由喉間一緊。

他聽見她倏然開口道:

「你心意已決,無論我如何做,你都不會收手是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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