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露心頭狂跳,不止因為追兵,更是因為如此面對面不同於平日裡的共乘一騎。她的髮絲會拂過他的面龐,她的嘴唇抵在他下頷的黑疤,若是微微昂首,就能碰到他那片薄唇。
唇齒相觸又相離,如同纏綿。
相對呼出的喘氣聲在耳畔聽來更為劇烈,更不必說曖昧的姿勢,正像是壁畫上的明王和明妃。
前世數年都比不過這半刻的親密。
更奇怪的是,今生她感到自己不抗拒這種親密。甚至,想要更多。
箭囊里的箭矢一支支地消耗殆盡,身後仍有騎兵窮追不捨。他們的馬還在北匈人的射程之內。
一直漠然不語的空劫突然在她耳側低聲道:
「伏低身子。」
他近在咫尺的鼻息,呼出的熱氣,令她從頸紅到耳根,她呆愣愣地照做,弓起身子像是蜷縮在他懷裡的貓兒。
一道道流矢從他們身側飛過。
下一瞬,頭頂的男人悶哼一聲。
朝露心驚膽戰,睜大眼睛,看到有一根箭刺入了他的脊背,箭尾的翎羽晃動不止,尚帶嗡鳴。
他手裡的韁繩垂落下去,她慌忙接過,夾緊馬腹,持韁縱馬。
她明白了他讓她伏低身子的緣由。他在她身後,便是最好的屏障。
身後呼出的氣息越來越弱。他無力的下顎始終沒有抵在她肩頭,沉重的身軀微微顫抖,僧袍烈烈,像是隨時會被風吹走。
朝露眼眶發燙,奮力揚鞭,馬匹在水中激起巨浪,奔流向對岸疾馳。
……
橫跨紅柳河,便是高昌王城。
追兵未及紅柳河中岸便勒馬停住,如空劫所料,北匈的人和馬都不善水路,行至灘涂便停馬,遙遙隔岸相望,沒有再追。
眾人經由這條兇險捷徑,九死一生來到王城的官驛。
狂風大作,吹動城牆上一排整齊的文殊蘭軍旗,翻湧如浪。
洛朝露將中箭的空劫扶下馬,攙著他進入驛站房間。
官驛中還有不少交河城逃來的王軍傷兵,橫七豎八倒臥於地。軍醫滿頭大汗,進進出出,場面慌亂一片。
看到一個個袒胸露背的傷兵,朝露心念一動,想起了昨夜那道她恍惚看見的箭傷。
當時黑暗中難以看清,她甚至一度以為是衣襟紋路的投影。
她無法確認,不敢確認。
而此時,眼前一貫強悍而無情的男人面色煞白,不再清醒。她可以借療傷之際好好看個清楚。
血水浸透了他的脊背,在馬背上已風乾了大半。她顫抖的手指正要撩開他的衣襟,一隻手扣住了她的細腕。<="<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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