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確實是要請各位看一場樂舞。」
語罷,她拍了拍手,身後幾走出個身著華服的伎人,有男有女,在殿中擺上一王座,開始起舞。
一名男伎手握酒杯,當著眾人的面,將手中粉末倒入杯中,獻給王座上的另一名男伎。那人不明不白飲下,忽而口吐鮮血,倒地不起。下毒的男伎隨即強行抱住了旁邊的女伎,攜手登上王位。
在場的大臣自然看出這場舞演的是一出什麼戲份,默默不語。
王座上的洛須靡如夢初醒,大驚失色,驟然從案上起身,拔刀而出,指著立在中央的女子,道:
「洛朝露,你大膽!這是要做什麼?」
見他拔刀,鄒雲刀鋒出鞘,勁臂一揮,無數將士從殿門後涌了出來,紛紛亦拔刀相向。
一片刀光劍影之中,洛朝露上前幾步,秀眉微沉,一雙明眸漸眯得狹長,冷冷地掃視一圈烏茲眾臣,輕飄飄地道:
「叔父毒殺我父王,強娶我阿母。方才,你們可看到了?」
兩側尚有洛須靡的親兵副將,見狀有一人奮起大聲道:
「你這是逼宮謀逆麼?」
話音未落,刀光一閃,又一人頭落地,先前那人屍骸仍顫,頸血猶溫。
附近的眾臣赴宴朝服被濺了一身斑斑鮮血,形容驚悚,又見殿門已戛然合攏,難以逃逸,紛紛丟下杯盞,朝她跪地齊聲應道:
「是王毒殺了先王!我們都看到了!」
朝露勾唇一笑。當初明知如此,卻一聲不吭的臣子今日倒是將真相喊得響亮。
她微微抬起纖巧的下巴,聲音朗朗在殿內迴蕩:
「叔父為君不仁,有違天道,不僅殺我父兄,害我阿母,更使烏茲民不聊生,飢殍遍野。我乃父王唯一尚存於世的血脈,今茲為父兄報仇,登烏茲王位。」
眾臣倒吸一口涼氣,雖西域諸國如大宛、高昌出過女王,烏茲歷史上可從未有過女人當王的。可看看地上漫過來的粼粼血跡,無人敢說一個不字,只把頭垂得更低。
未待群臣發言,身後眾親衛已逼近王座之前,數道明光晃晃的刀鋒已橫在洛須靡頸上,製得他一動不敢動。
鄒雲對洛朝露耳語幾句,將一封早已備好的絹帛詔書遞給了她。朝露點了點頭,微微撩起沾了污血的裙擺,走上玉階,將手中詔書擲在洛須靡面前:
「還請叔父退位讓賢,簽署詔書。」
這下輪到看戲的大梁使臣咂舌。
這王女不一般,竟還懂名正言順的繼位之法,一舉絕了其他人兵諫的藉口。這梁人改朝換代才懂的封口之術,她居然一清二楚。
「下毒之人非我!」洛須靡猛啐了一口,將頭一橫拒絕,身旁的鋒刃已將他一縷鬢髮割去。髮絲還未落地,刀刃已近在頸脈。
少女言笑晏晏,誠意滿滿,道:
「叔父待我不薄,只要肯讓位於我,我自是願意念及舊情,可以饒叔父一命,送你回封地玉城頤養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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