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曾對臣說過,不想被幽禁宮中,供人賞樂。殿下腿上傷口未愈,為何還要前去獻舞?」
語氣冷硬,還有一絲,於他當下身份來說,不易察覺的狂妄。
前世那位少年將軍睥睨天下的凜然氣魄,已在此時初顯。
朝露輕笑一聲,反問道:
「你以為,只要腿上受傷,就可以不跳舞,不供人賞樂嗎?」
她輕嘆了一口氣,走動間,裙裾翩然,輕輕拂過他的箭袖。
「我父王故去,我三哥勢單力薄。我在烏茲王庭一日,就要受制於人一日。我無一兵一卒,誰來護我?」她眉尖微挑,側身看向他,問道,「就憑你嗎?」
鄒雲握緊了刀柄,刀身嗡嗡作鳴。
他不願看她身著舞裙,為人賞樂的樣子。他本以為自己可以勸住她。
可此時,他卻被她問住了,此刻之前腦中翻江倒海的思緒,不切實際的幻象通通被澆滅了。
是了,他不過一小小禁軍頭領,聽命於洛須靡,又憑何能護得她一世?她已無父兄,名震西域的絕色在亂世中只會淪為男人們爭奪的物件。
那麼,有誰可以護她?他腦中靈光一現,想到了一個不可置信、不可思議的答案。
一旦想通,佛殿著火那夜,她一切無端的行徑在此刻有了解釋。
鄒雲氣息初定,聲音卻沉了下來:
「殿下今日著舞裙赴宴,是又要為佛子解圍。」
朝露不由側目。少年人神思敏銳,她只需輕輕一點,他便開悟了。
她看到他神色半明半昧,唯有一雙眸子,熾烈般的亮。
往日裡,他的目光總是刻意避開她。今日,他一直看著她,看著她的舞裙,始終沒有移開目光。
好像如此定在她身上,就能讓她走不了似的。
見她不語,鄒雲又近一步,目色隱忍,沉聲道:
「殿下與虎謀皮,焉有其利?」
要從籌謀多時的洛須靡手中救下佛子,何其不易,無異於以卵擊石。
朝露斂了斂衣,那縷柔紗便輕輕離了他的刀柄間,低低垂落。
她聲音很淡,容色卻異常堅定: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佛子身在虎穴,她若不能同往,如何得利?在烏茲王庭,她和佛子的命運,就是捆綁在一起的。她這株菟絲花,唯有奮力纏上他粗重的樹幹,才能喘一口氣,逃出生天。
鄒雲沒有再言語,默默為她讓開了道。二人錯身之際,他卻再一次叫住了她。
她回身,看到少年面色恢復了冷靜,眼中卻仍有不散的餘熱。
「臣今日還有最後一問,」他望著她,開口道,「為何殿下一直都喚我為「將軍」?」
他明明只是個侍衛長,離這個他心底渴求的位置不可謂不遙遠。
朝露怔了一怔後,莞爾一笑。<="<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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