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李啊,你說這城咱要是一炮給轟了,照咱主君那扣扣搜搜的勁兒,怕是半年也緩不過勁來!」
李守明白了,黎豫還是捨不得兵火燃進楚州,這才用最耗時最費力最原始法子,圍而不攻。李守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拿胳膊肘戳了戳郭曄,問道:
「那登州怎麼辦?聽說安國侯攛掇登州誓死不降。」
「屁的安國侯!」郭曄朝著旁邊吐了一口吐沫,這才想起來前些日子京畿謝淳來的書信,東境諸州皆上表歸順,除了登州在黎晗的堅持下,負隅頑抗。郭曄不屑道:
「大成都亡了,哪來的侯爵,要有也是咱主君登基後封的。要不是主君攔著,老子早把黎晗那小子宰了,哪能留他性命到今日。等南境事了,看老子不把登州踏平了。」
李守眉頭微微一蹙,「你悠著點,尤其是在主君面前,登州好歹是他的故鄉,他現在心裡頭不舒坦,就別因著這事往他心頭插刀了。」
這話說得在理,黎豫對登州的感情複雜,不是他們外人能夠輕易置喙的,郭曄認同的點了點頭,兩人默契的將登州的事按下不表。
這邊郭曄和李守率軍對楚州一圍就是六個月,那邊黎豫沿著楚州襄州接壤處搜索,一搜也是六個月。六個月的時間,黎豫將穆謙墜崖下前後二十里的山路從內到外翻了五遍,一遍比一遍仔細,沒放過一片草叢和一處石碓,卻是一無所獲。
每日清晨,黎豫滿懷希望出門,到了深夜才灰頭土臉的頹喪著回來,隨著搜尋的深入、次數的增多,黎豫的臉色越來越難看,情緒也越來越低落。
直到楚州城頭掛上白旗,楚州城門大開,謝氏投降受縛,南蠻派使和談,黎豫依舊沒有找到穆謙的蛛絲馬跡。
時至今日,和談事宜已不必再由黎豫親自出面,索性一門心思尋找穆謙的蹤影。郭曄知道自己口才一般,而且怕面對屠戮同胞的外邦蠻夷壓不住脾氣,思來想後黎貝玉便被他一封手書召來了南境,美其名曰為新朝培養外交人才,給年輕人歷練的機會。
和談之事,本就是討價還價,這種事底線在何處,黎貝玉不敢擅專,跟郭曄、李守討論過後,總覺得差點意思,思來想去,還是決定問一句黎豫的意思。
黎貝玉在黎豫門外等到月上中天,依著門框都快睡著了,才見黎豫踏月而歸,髮絲已亂,衣擺和鞋子上皆是泥水,整個人要多狼狽有多狼狽。
在黎貝玉眼中,黎豫一直是一塵不染優雅從容的模樣,即便是當年在北境,他有心相阻,奚落黎豫,也不見他有狼狽之色,今日一見,黎貝玉忍不住將眉頭擰成個疙瘩。
「你怎麼弄成這樣?」
黎豫見到黎貝玉,頷首示意,「雁之這麼快就來了,進來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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