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不知晉王殿下在病中還有這麼大的力氣,能將靴子踢數丈遠。」
穆謙乾笑兩聲沒接茬,轉頭就瞪了正初一眼:你怎麼辦事的,這點首尾都不處理乾淨!
正初想說就這麼點功夫,哪顧得上這麼多,可眼下不是解釋的時候,只得把頭往窗外一撇,當瞧不見。
肖瑜假作不知這主僕的小心思,直接把靴子丟在榻前。
「殿下,末學實在無暇與您虛與委蛇,此番求見只想長話短說,不知您這『舊疾』可否晚些時候再『復發』?」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穆謙再裝就顯得矯情了,正巧他還有事相求,當即一腳踢開了毯子,直接從榻上跳了下來。
「行吧,本王見到肖參知,甚為欣喜,一下子就神清氣爽了。肖參知來得正是時候,本王正有事相求。」
肖瑜不怕穆謙有所圖,就怕他什麼都不要,聽了這話,當即表態:「殿下有話直說,末學無有不應。聊完殿下的事,再聊末學的事。」
穆謙先發制人,不給肖瑜開口的機會,「本王的貼身侍衛銀粟,有意在南蠻入侵之際上陣殺敵,報效國家。戰場什麼樣,本王再清楚不過,他來王府也有十多年了,至今還未成家,本王不忍他命喪南境,肖參知可否照應一二?」
肖瑜失了先機,只能見招拆招,「末學手無縛雞之力,倒是殿下曾任三軍主帥,若殿下掛帥,更能照應一二。」
「本王哪比得上肖參知得今上青眼,又在南境有便宜行事之權。」穆謙假做不明其意,雖然笑著虛與委蛇,可心中卻忍不住腹誹:若非你丫裝模作樣時有幾分那小禍秧子的影子,本王才懶得跟你多費唇舌,「本王還是把銀粟託付給你了!」
眼下敵軍將至,楚州謝嶺雖有心合作,但卻藉此時機向京畿談改革條件,想逼迫京畿就範。肖瑜本就為此事憂心,又被穆謙連番太極打得心煩,不自覺地就沒了耐性,直言道:
「殿下!南蠻還有數日就打到酆平了,偌大的楚州和五萬禁軍中,連一個能掛帥的人都挑不出來!一旦酆平城破,則楚州危矣,若楚州被奪,則南境失守,則京畿不存,則大成顛覆!您還有心思關心一個親衛!」
穆謙聽了這話,冷笑起來。現在南境不過兩州失守就被上升到國家存亡,當年北境三州被焚時,也不見京畿擔憂分毫。一想到北境,那副餓殍遍野的圖景和糧草告罄走投無路慘痛的記憶瞬間湧入穆謙的腦海,讓他胸口一滯,火氣升騰起來,肖瑜已然直言不諱,他也不再假作熱絡,冷冷道:
「肖參知是在指責本王?呵,你不必以形勢相迫,更不必以言語相激,本王知你來意,就把話直說了。本王在北境殺敵,你們在背後以糧草掣,本王忍了;新帝聯合秦王兄對本王下殺手,又在登基後卸了本王的軍權,本王忍了;京畿以阿豫相脅,要本王來南境背鍋,本王來了;京畿這般待本王,本王還怕你帶來的那幾個草包無用,還專門派正初送了地圖和布放策略,本王仁至義盡,你們還想怎樣!」
穆謙本來不打算跟肖瑜撕破臉,只想裝傻充愣將南境之行糊弄過去,現在話趕話,將一腔憤懣都說了出來。
穆謙快步走到案前,拿起正初先時放下的地圖,往肖瑜懷裡一丟,「本王能幫的就這麼多,你們愛用不用,別的不用肖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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