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英是個老實孩子,平日裡莫要欺負人家,方才這種借題發揮的事,以後莫要再做了,吵架容易傷感情。」
黎梨悶悶道:「方才不是借題發揮,我是真同他生氣了。」
黎至清本以為方才那一出是小丫頭的帶自己出來的計策,沒想到竟是真吵架了,不免擔憂起來。
「為何生氣?寒英不是事事都順著你麼?」
「他不要我跟他回西境了,讓我留在京畿家中養胎,我自然是不肯的,話趕話便吵了起來。」
黎至清略做思索,西境雖然艱苦些,但好歹有人護著,又有寒英在身邊,比起在京畿宅院與妯娌雜居要輕鬆多了,但回去路途遙遠,黎梨如今有孕在身,不宜長途奔波,黎至清一時之間也躊躇起來。
「公子,他擔憂我,我自然知曉,可他怎麼不理解理解我的心情,讓他獨自一人待在西境,我也會為他擔驚受怕呀!」
此話讓黎至清拿定了主意,「莫急,回頭我去勸勸他。」
黎梨見黎至清應下來,知道這事有希望了,垮了的小臉終於露出了笑容,帶著人向著一個圍著黑布的囚籠走去。黎梨衝著守護囚籠的士兵打了個手勢,那士兵立馬將黑布一掀。
黎至清定睛一看,囚籠中坐著一個被五花大綁的人,此人正是阿克善。
黎梨知道自家公子心中疑惑,不待他發問,自顧道:
「一路上是大帥的親兵負責押送的,誰都不能靠近,寒英也不例外。大帥囑咐了,有什麼事等他見了公子再議,到時候由公子決定怎麼處置他。還有,大帥讓我把這個交給公子。」
黎梨說著,從懷中掏出一個一寸見方的小木匣遞給了黎至清。
黎至清打開一瞧,裡面乃是一顆帶著青紋的白釉珠子,黎至清就著迴廊上的光仔細瞧了瞧,這花紋既不是釉上彩又不像釉下彩,倒像是天然形成的瑕疵,卻別有一番韻味。
「這是何物?從前沒聽說胡旗人還會燒瓷。」
「大帥從他身上搜出來的。」
兩人說話間,已經走到了囚籠旁邊,黎至清走上前,伸手把堵嘴破布從阿克善口中拿出,仔細打量了他一番。
「將軍一去不回,讓黎某好找。」黎至清說著,將手中的匣子在阿克善面前晃了晃,「聽聞將軍被俘時,身上帶著這枚珠子,想來這就是與朝中接頭的信物了,黎某好奇,既然將軍取了這信物回來,說明是願意與黎某合作的,那為何最終卻失信於黎某?」
破布從口出抽出,阿克善狠狠地吐了一口吐沫才道:「就算拿給你,又有何用,黎至清你真當你把所有的事情都看明白了麼?」
黎至清蹙眉,「將軍這是何意?」
阿克善將脖子一扭,不肯再理人。
黎至清又道:「將軍可知,就算和談答應釋放被俘將領,但那十幾位突擊旗兄弟,北境若真想扣下,也不是做不到。」
又被拿著兄弟命威脅,阿克善有些惱了,轉頭怒道:
「黎至清,你既然這麼想知道,我就告訴你,下面的話我跟郭曄說過了,他一副聽不懂的架勢,如今我再給你說一遍,你可聽好了。胡旗貴族的確與大成朝廷中人暗中往來,以信物為憑傳遞消息,為防信物造假,每五年一換,方才那枚珠子就是這些年來最新的信物。我從未與大成朝中之人碰面,只是靠此傳遞消息,但這次回胡旗,我查到,那人背後的主子是京畿的王爺,而且是你們皇帝的兒子,之前還不做官。你自己想,這人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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