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謙皺了皺眉,繼續道:「本王當然知道是你出的,但這種把自己擺到檯面上的事,倒不像是你能做出來的。瓮城修繕之事也就罷了,畢竟肖沉戟留了你在他身邊主要謀劃城池加固之事,但涉及兵權變更,你素來謹慎,深諳其中利害,定然不會於公眾場合議及此事。且本王探了多人口風,皆不知是你的主意,那徐彪又從何得知?」
黎至清對穆謙的判斷甚為滿意,但面上不顯,繼續道:
「那殿下是何時斷定的呢?」
「自打咱們商量好以瓮城誘敵,除了你和肖沉戟暗地裡放出去的本王要逃跑的消息外,本王還私下約了三十個玩得好的邊防軍團練使,分別私下求教出城之法。其中十七人當時隱忍不發,轉頭出了軍帳,就有十四人就把本王告到了肖沉戟那裡,餘下三人對本王倒是有情有義。另有十三人當場就對本王破口大罵,罵完有六人拂袖而去,但無人去通風報信,餘下七人,罵完人後還是為本王想了出城的法子,但這七人里,唯有徐彪一人對外有過聯絡。」
黎至清聞言不禁詫異,沒想到穆謙還有此等心思,「如此說來,邊防軍中何人對殿下有情有義,殿下已經心中明了!」
穆謙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既然本王要接這擔子,自然得先摸清手下人的態度,否則,像在王府里遍地是有二心的兔子,本王這根草早晚被啃成渣。這不是從前咱們在車上下棋時,你教本王的嘛,下棋如用人,必要人盡其才各司其職才好。」
黎至清聽罷,甚是欣慰,果然一路的心思沒有白費,穆謙不僅性子被磨得越來越理智沉穩,人也變得多謀善斷起來。
「那殿下下面打算如何?」
穆謙蹙眉,「得連夜召集諸將議事,突擊旗一夜未歸,明日等阿克善緩過味來,咱們肯定會面臨一場硬仗了。」
待眾人回了軍帳,已入卯時,如今穆謙已經手持虎符穩坐中軍大帳。眾將群策群力,議了一個時辰,才將下一場禦敵之策議定。而穆謙也終於把當前北境形勢摸明白了。
平陵城年久失修,城牆已破敗不堪,若是胡旗人強攻,憑著兵多將廣,硬攻上幾日,平陵城地利優勢未必能持久。此前,北境靠著肖珏多次與胡旗人虛與委蛇,撐了幾個月,從未讓胡旗人逼近城下,如今胡旗人已沒了耐性。
於戰力而言,雖然先前突擊旗一騎絕塵,但如今已成往事,其餘北境將士與胡旗士兵不相上下,但胡旗有南征軍隊四十萬,比起北境將士整整多了一倍,形勢並不樂觀。
穆謙面對著帥帳之中的沙盤和行軍圖,陷入沉思。為今之計,依著平陵城地勢之利,守城不出才是上策,胡旗遠征,糧草輜重後方難以長久為繼。但是守城,就需要大量的羽箭和滾木,若是進攻時辰一長,滾木和羽箭用盡,那地利優勢就沒有了。
顯然,眾將皆已想到了這個問題,為今之計除了向諸州求援,增加滾木和羽箭的儲備,別無他法。但這個辦法太過依賴於諸州援手,也非長久之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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