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圓下午睡了一覺,這會兒還打哈欠。
她往且惠肩上靠,「應該提早一天回來的,這也太趕了。」
且惠笑:「我以為你要開學再回來呢,這已經出乎本人的意料了。」
幼圓嗲著聲音說:「怎麼說呢,你應該能理解我的吧,捨不得和他分開呀。」
「我理解。」且惠有些落寞地拍了拍她的臉,實話實說:「以前我對沈宗良也是,多在他身邊待一秒都是好的,連空氣都是很香,哪怕不說話。」
「怎麼是以前啊?」幼圓驚得坐起來,「真分手了?」
且惠很遲緩地搖搖頭,「不知道算不算,我沒再去找過他。不過隋姨倒是天天給我送藥。」
幼圓一聽就否定了:「那是你單方面的任性,這叫什麼分手,你想他為什麼不去找他?」
「我不去。」且惠垂下眼眸,捋了捋靴子的邊緣,「聽見他媽媽說了那樣的話以後,更不會去了。」
「你幹嘛要聽他媽的!」
幼圓喊了一聲,惹得司機都從後視鏡里看她。
她趕緊捂了捂嘴,「這不是髒話啊,是客觀陳述。」
幼圓挽過且惠胳膊說:「沈夫人是沈夫人,小叔叔是小叔叔,她要是拿兒子有辦法,就不會總是出些昏招,把小叔叔和魏時雨湊一起了,連我媽都成了受害者。」
這段來龍去脈且惠從來沒聽過。
她有點不敢信,「總是湊......湊一起嗎?魏小姐也願意這樣?」
幼圓哼了一下:「她豈止願意,每天在家央求她爸媽呢。」
且惠沒有出聲,只是看著眼前綿延不盡的山路,和兩旁蕭瑟的冬景。
半天了,她才輕軟又不甘地笑了下,「那也是人家的本事。」
車內開足了暖氣,且惠的臉被熏出淺淺的紅暈。
幼圓看著她嬌柔失神的表情,說:「是啊,她有她的本事,你有你的本事,沒什麼好比的。你自己說過的,不知道能在沈宗良身邊多久,過一天算一天。」
提起她過去通透的心思,且惠有點急了。
她忙道:「我是不求......」
幼圓沒打算讓她反駁,她說:「既然不問前程,那你還有什麼好在乎的?還是說,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你越來越愛他了,愛到非要那個世俗的結果不可了,是不是?」
車廂里靜了下來,只有呼呼的暖風聲,從鬢髮邊擦過去。
良久,且惠才肯承認,眼眶忽然酸了一下,「是,我就是。」
要怪就怪沈宗良太好,待她太溫柔太周到,太與眾不同了。
於是,漸漸的,她把一早留給自己的退路都堵死,全身心地投入了這場愛情悲劇里,還幻想憑一己之力能改寫結局。只不過沈夫人的一句話,像一盆從天而降的涼水,一下把她澆醒了。
驟然從美夢中驚醒的人,總是難免要傷懷一陣子的,不是嗎?
幼圓看她這樣也不忍心,雙手把她抱過來,「你想好,如果總是稀里糊塗的,那我也勸你儘早抽身。」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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