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他的頭髮被溫柔打濕,泡沫一點點在髮絲打出,指尖在發縫穿梭,謝清方有點不自在地僵了身體,過了一會眼睛緩緩閉上了。
他的記憶跨過一圈圈年輪來到最初那個節點,他似乎被縮小了身體,又被放大了精神。如夢似幻的碎片在眼前飛速閃爍,謝清方道:
「那天我與那個唱歌的小孩說話,我問他為什麼要去那裡唱歌,他說因為喜歡。我又問他為什麼唱著唱著就哭了,他說因為難過。我說難過就要哭出來嗎?他說不知道,因為他的媽媽從不在他面前哭泣。」
「我說你的媽媽很愛你,他愣了一下,說是呀。當時我的大腦有些空白,我不知道我在想什麼,但現在我大概能猜出來,我在羨慕和嫉妒,似乎所有人都有一位深愛自己的人,只有我游離於世界,一步都難以邁入。」
陳理用毛巾將他的頭髮擦乾。
又重新打濕,擰乾,給他擦了一遍臉。
淚水被毛巾吸去,變得無影無蹤。
陳理說:「我愛你。」
第50章
第二天, 兩人都醒得很晚。陳理比謝清方早醒一些,他沒有驚擾對方,輕手輕腳地起了床。
然後下樓、拐彎, 剛剛好堵住白演的路。
「……」
沒來得及躲開的白演眼皮一跳, 暗道晦氣:「有事?」
陳理說:「當然有, 不然怎麼會正好碰見你呢?」
「呵呵, 」白演扯了扯嘴角, 心說怎麼不會, 肯定因為我今年命犯太歲了,目光卻忍不住朝不遠處緊閉的房門處飄了一下,「是因為上次的事,還是因為……他?」
那天解決事情回去後,白演就發現不對了。
陳理那天對他的稱呼是白大夫,或許不是因為想示威,而是因為,陳理在「大夫」這個方向,對他有事相求。——所謂交易,大抵也是由此而出的。
而陳理的身邊, 需要一位「大夫」的……
除了謝清方, 還能有誰?
「都有, 」陳理沒有掩飾自己目的的意思,他坦率應下後,隨手布下一個隔音陣。陣法凝成獨立空間,陳理與白演比了個「請」的姿勢,「進去聊?」
「……」白演看了看陣法, 又看了看陳理,嘴唇微動片刻後, 他一言不發地入了陣。
「說吧,」見陳理也跟著進來,白演說,「要談什麼?」
「顯而易見,我想與你談筆交易,關於他的病……」陳理開門見山。
「沒法治,」白演聽都沒聽完就給出了答案,「除非你死。」
謝清方的靈力枯竭是「封鎖」造成的,在人力或非人力的影響下,付出相當的代價使用力量將他的靈脈封鎖。因此,這類傷更準確說,只能稱為「禁」,而不能稱為「病」——要想突破「禁」,辦法倒是有兩種,一種是施法者自願取消,另一種就是由其他人代為「取消」。
然而,凡事皆有因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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