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者保住了袁芨手中的權柄,讓他不至於因為丟了代掌中書令之職,而被其他閣臣徹底壓制,後者則提升了他在百姓間的威望,讓皇帝重新評估了他在文殊閣內,所能起到的制衡之勢。
種種手段背後,似都透著他與袁芨明暗相交的影子,可若這背後還站著關謖,那段高彥的立場,這兩面三刀之勢,就很讓人深思了。
明面上,他是首輔狗腿,一力承擔了教導閔仁遺孤之責,將事敗的風險扛在了肩上,讓以聞高卓為代表的首輔團,有進退脫身之計。
可暗地裡,他卻與次輔有勾連,正事反辦的暗助著袁芨穩住閣中位置,目前唯一缺的證據,就是他與袁芨暗地裡是否有來往的事了。
若有,袁芨的孤臣之說,便成了迷瘴,有沽名釣譽之嫌,若無,那便是關謖的一廂情願之舉,目地也好猜,閣中五席,關謖在擴充影響力。
哪怕爭取不到袁芨,但有示好的前情在,當首輔與次輔發生政見上的分歧時,屬於袁芨的那一票,就會成為關謖的底牌。
哪怕十次間有三次袁芨放了水,關謖在面對聞高卓時,都有了一較之力。
這就跟做業務時搞的競投標一樣,在大多數人不看好的棄權票上,看到了競標項目,那輸贏的結果就顯而易見了。
聞、關兩派的最終目地都是一樣的,可在目地達到之前,就利益的分配問題,仍有許多空間可討,誰都想占大頭,那麼在閔仁遺孤上位之前,就得把比例確定好,這便有了現今表麵團結,背地裡卻暗潮洶湧的一幕。
誰都不肯屈居人下,尤其在從龍之功上,誰肯讓這潑天的富貴?
名利場向來是殘酷的,只看誰更道高一籌罷了。
凌湙的心思瞬息百轉,扶著腰刀在院中踱了兩圈,爾後定了心神,招了酉一上前,「去信南川府,讓他們將段高彥的正牌夫人送上京來。」
段高彥太瘋了,就目前所做的一切,都看不出他的真實目地,凌湙短時間內不能近距離接觸他,這就拉長了揣摩他真正心思的時間,且凌湙也沒時間去深入的了解一個人,如此,不如釜底抽薪,抓住他最在意的點戳他。
只要他還沒徹底瘋狂,就總有能牽制住他的人或事,而他那被關在老宅的妻子,就是栓他的繩子。
酉一領命,立即出去派人放信。
寧琅並不知道段高彥背後還有另一段隱秘,凌湙暫時也沒打算給他說,扭頭望著他,發現之前自己把事情想的還是簡單了。
文殊閣分兩股,一為從龍之功,二為保皇之臣,前者擁立遺孤,後者擁立皇子,寧侯府夾縫中求存,挾遺孤入局,一為佯入,給袁芨作內應,二為順勢,亂中求穩,爭取在他入京之前,保住侯府不被炮灰掉。
文殊閣分三股,從龍之功上分出二色,保皇之臣不變,那寧侯府挾遺孤入局的籌碼就不夠了,純靠寧琅,他應付不了聞、關二人間的博弈,一不小心就會成為他們其中一方的附庸,這與他之前制定的平起平坐之勢相悖,對於整個寧侯府而言,有害而無利。
他得加重寧琅手中的砝碼,在不能暴露自己的情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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