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琅讓人圍了主院,自己則抽了隨身配刀,輕聲叩響了主院的門,酉二酉五在外面府衛調動,圍攏過來之時,就發現並稟告給了凌湙,所以等寧琅來敲了門,不到一息功夫,主院的門就從里開了。
酉二酉五垂著頭束手站在門邊,伸手道,「三爺請。」
寧琅皺眉,握緊了手中的刀,一腳踏進院時,身後的院門立即重新關上,他小心的往陳氏主屋摸去,因為四周的屋內,只有主屋的燈是亮著的。
凌湙替陳氏將鬢邊的頭髮抿順,聲帶寬慰,「娘,兒在那邊並不苦,等以後兒將那邊建好了,就接娘過去小住,那邊風景其實還不錯,雖沒有京畿繁華,可勝在野趣多多,婦人亦可上街閒逛遊玩,不像京畿這邊容易叫人說嘴,娘到時候想去哪去哪,兒都陪著。」
陳氏這會兒已經不哭了,知道改變不了結果,只能盡力忍著酸澀,隨著凌湙的話暢想,「那娘可得多住些時候,住到你煩了為止,或者一直住到你娶妻生子,若你一直不嫌娘煩,娘就不回京了,讓你奉養娘終老。」
時人奉養雙親,都是嫡子長子,順位是嫡孫,除非你家就單蹦一個,否則就沒有老兒子奉養的說法,這不僅是對家門名聲的抹黑,更是對禮法的藐視,重規矩的宗族閒老,第一個會跳出來嘴人,陳氏望著凌湙,仿佛真能做到似的,說的自己都笑了,可笑著笑著,眼淚又不自覺的流了下來。
凌湙就拿了帕子給她擦,口中連連保證,「不嫌棄,只要娘願意,兒保證沒有人敢拿禮法拘你,以後娘只管往高興了過,兒會把所有讓娘不高興的人或事都平了,管誰也不敢對娘指指點點的說嘴,娘放心,兒永遠不煩您。」
陳氏就摸著凌湙的腦袋,倚著靠枕嘆息,「也不知娘能不能等到那天。」
她生凌湙的時候就是高齡,又兼之前些時候勞心傷神,身體其實一直在往衰敗里走,只她不肯叫人看出來,每日風風火火的處理著府中大小事務,守著這樣一大家子人,為了只是想讓老兒子能有個家回,眼見心心念念的老兒子回來了,卻又明明白白的知道留不了他多久,內心裡實實煎熬、疲憊,望著人的眼神都透著悲傷。
凌湙頓了一下,輕聲道,「若娘願意,等兒走的時候,便與兒一道吧!邊城已經建的很牢固了,而且那邊還有兒的師傅在,他醫術非常好,叫他替您調養調養,兒保證娘肯定能長命百歲。」
陳氏也不知是安慰他,還是安慰自己,笑著點頭,「好,娘也想長命百歲,守著我兒一起過。」
寧琅隔著屏風,聽著里側的人聲,輕腳轉過後,就見床榻邊上,坐著個身姿挺拔的小少年,一身褚色束身箭服,更顯身型健朗,側臉瘦峭,聞聲望過來的眼神冷戾,面容清峻里透著淡漠的疏離,整個人的氣質如出鞘的刀般,寒光凜冽。
這個酷似他大哥的少年,有著與他大哥截然不同的氣質,似漠北的孤狼,又似天上翱翔的雄鷹,桀驁的令人心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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