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湙就是揪著他們這樣的心理,才敢將這門生意輻射到三州,既能貼補垂拱堂的總帳收息,又能幫百姓解決生活所需,一舉兩得,且正如他對外說的那樣,做這些東西的原材料,真有一半是收來的廢甲斷器,便是煤爐外面裹的鐵皮子,用的也都是二次回爐的刀械,成本真沒有人想的那樣貴,更別提他還有個秘密的鐵礦。
三人落坐,等隨著凌湙來的虎牙上過茶後,武大帥才道,「什麼難事?說來聽聽。」
凌湙聽武大帥聲音,知道他是平復了心緒,便也開門見山直接道,「是有一樁艱難事,之前在邊城的時候,我與齊先生和殷先生都商討過了,他二人都說不可行,但小子仍想拿到大帥面前商議商議,看有沒有萬分之一的可能性能叫我辦成?」
武大帥叫他說的起了好奇心,據他這些日子了解的,這小子辦事可沒見這麼吞吐猶豫過,一時不免奇道,「到底什麼事?沒關係,就是天大的事,本帥保證能辦就替你辦,不能辦的也絕不含糊你,說。」
凌湙立馬站起身朝著武大帥拱手,一低頭道,「小子所請,是想問大帥一句,能不能將軍戶藉與平民聯姻之降等冊藉廢除,改平等通婚,所生後代抹軍戶藉賤藉,改良民藉一事,大帥……」
武大帥剛喝進嘴裡的一口茶,是咽也不是,不咽也不是,愣愣的望著凌湙,突然苦笑道,「你這可真是天大的事……」怪不得那樣猶豫吞吐,連殷子霽也跟著緊張。
凌湙垂首,側身從桌几上拿過一疊抄表,往前遞給武大帥道,「這是我讓鄭高達進城之後,從各衛所里統計出的人口冊子,大帥,您先過目一下。」
武大帥接過抄表,一頁頁的翻看了起來,上面清楚列明了某戶某家近親結親,流胎死胎數,殘障畸形兒概率,紅圈勾起的刺目顏色,叫人看了心情非常沉重,「這是……」
凌湙上前半步,指著上面記載的條目名錄,「大帥,涼州衛近年來徵兵數逐年減少,或者,不止涼州一個衛,您所在的并州,是不是也有這樣的情況?每年衛所內的新生兒在減少,軍戶之間的聯姻,本該是穩定衛所穩定的利器,可年久日長,這種穩定,隨著各家孩兒的難繼,青黃不接,死胎畸形胎,生怨的親家日多,毆鬥的軍戶人家也在增多,關係並不如一開始想像的那樣好,有的甚至是一個衛的兩親家,見面卻非打即罵,老死不往來?」
女兒在人家裡生了怪胎,那家人不會從頭找原由,更不會往自家兒子身上怪,只會怪這個女人晦氣,生不出來的被休回家,生出個畸形胎的,日日遭打罵,受得了的忍了一輩子,受不了的一頭撞死吊死,本來應該親密的兩家人,因為兒女的親事,弄的形似仇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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