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提起洛陽鏟就地鏟了一下，凌湙看他扒開的腳下泥土裡，竟露出了一層山體，秋扎圖繼續挖了幾下，直有一人深的洞口，望進去依然是山體岩石，凌湙咦了一聲，蹲了身體凝目細看。

秋扎圖解釋，「這處山尖尖雖然只丈高，但埋在腳下的山體卻不知多深，族長說早百年前，有去世的人就愛埋在這，打了地洞將棺木撂進去，還不用擔心被野狼野狗拽出來啃食。」一處既能埋人，又將自己山體埋進去的地方，可不就是個天然墓麼！

麼雞正巧從山尖上下來，聽秋扎圖說完嚇一跳，瞪眼道，「你的意思是這底下全是棺才？」

秋扎圖搖頭攤手，「我也不知道，族長說這是百年前人的喪葬風俗，現今早沒人特意趕這遠的路來了，就算是有，也當化成白骨粉末了吧！」

凌湙點頭，自己也拿了鏟子鏟了一層，果然下面都是山體岩石，這樣一看，貌似有礦的可能性就高了。

麼雞望著凌湙的動作，急迫的問道，「要不要炸一炸看看？」用鏟子能剷出什麼來呢！炸一把看看就知道有沒有了。

凌湙剛想點頭，卻總覺得有些思路隱隱冒頭，便沒急著拿炸藥，而是道，「回吧！等我想想。」

麼雞和秋扎圖不明白他的想法，但都沒提異議的點了頭，喊了人整隊迴轉，一行人又騎著馬回了斑禿山背風處的休息點。

凌湙躺在自己的小帳內，眼睛直直的盯著帳頂想事情，麼雞在外面烤沙鼠和蛇，萬能調味料當然也帶了，烤個東西一極棒，灑上一層賊香。

四野寂靜，連冷風都繞著這一塊走，凍實的土地和沒抽芽的枯樹，連狼嚎狗叫都遠遠低鳴如耳語，麼雞帶著手下熱鬧鬧的煮東西烤東西，又被梁鰍帶人起鬨，要他給大家唱一首歌子聽。

夜長也無事，麼雞見凌湙一直躺在帳子裡不出來，送了兩回吃食進去，見他在想事情，便也不找他說話，對著大家的起鬨聲，笑呵呵的就答應了。

他沒有世家勛貴里練出來的貴人架子，與手下人很能打成一團，只要不是訓練上的事，些許不過分的要求，他能答應都答應，同手下人處的個個親兄弟般，有好東西從不藏著掖著，也不會因為手下人的玩笑而覺得有被冒犯，因為能讓他感覺到冒犯的語言或舉止，通常都在第一時間被他捶爆了。

「我~站在凜冽風中，恨不能盪盡綿綿心痛，望蒼天四方雲動，劍在手問天下誰是英雄……我心中你最重，生死同悲歡共……歸去斜陽正濃……」

凌湙側耳聽著麼雞鏗鏘有力的聲音，嘴裡也跟著哼哼，轉了一日夜的腦子終於放輕鬆了下來，裹著熱鬧鬧的人聲歌聲睡了過去。

這一覺直睡到第二日晌午，麼雞幾人守在他的帳前小聲說話，見他掀了帳簾出來，忙喊了聲，「小鰍子，主子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