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在登城城樓上看見武景同的那刻起,他就有一種不妙的預感,直到進了將軍府,他終於反應過來了事情的不對勁,城內百姓太安靜了,就連一路過來最繁華的街道,都不見行人穿梭,各店鋪門前旌旗招展,然而,內無閒客身影,外無小一吆喝。
直到武景同將秦壽的下場說出,他都處於內心震驚的懵逼里,只到底做了多年大將,面上不漏風雨的表情管理,讓人沒有發現他太過波動的情緒。
韓泰勇實難相信秦壽就這麼死了,可當他下令將秦壽從地里刨出來,親自驗明正身後,才不得不相信,這傢伙確實是死了,不是詐死逃離。
他當然知道秦壽在登城的一切所做所為,從他收了秦壽送的金銀美人時起,就知道總有一日,他會被秦壽連累,但人總有僥倖心理,他掩耳盜鈴的以為只要自己不與羌人接觸,作出一副只收了金銀美人,其他事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待秦壽犯事,就能詭辯逃脫。
哪個上官不收屬下孝敬呢?他只不過犯了天下官員一樣的錯。
韓泰勇今年已經五十五了,北境的風沙吹白了他的頭髮,平日藏在頭盔下看不出,一雙精神矍鑠的眼神,挺直的腰背正氣凜然,有著人到中年的剛毅,掀了頭盔著布衣青袍,看著也是個和煦寬容的長者,撫須與人把酒言歡時,透著歲月浸潤的威勢。
他在武景同的面前,一向是溫和好說話的長輩,寬仁的指點過他的武藝,大氣的教導過兵陣,更在武大帥面前替犯了小錯的武景同開脫求過情,是武景同心裡較之親近的一位長輩。
武景同一句沒有提起他在此處置的外室,可韓泰勇卻自覺多年老臉丟盡,掛不住往日端起的長輩架子,羞惱郁怒無以復加。
明明武景同一聲沒對他的私事置喙多嘴,他卻小人之心的認為武景同心裡定然在嘲諷,鄙視他。
以往架子端的有多威嚴,現在就自覺有多打臉,那種人在當場就想找個地縫鑽進去的惱怒,讓他一句話都聽不進去,直愣愣的看著武景同的嘴巴,一張一合的說著要生擒突震的事。
這其實不能怪武景同,一個外室,真沒讓他覺得有什麼,多大年紀的男人都避不開的美人關,他在江州看多了,再者他又沒有女人,並不清楚女人會對一個男人能有多大影響,他想當然的以為,韓泰勇不會受女人迷惑,養外室不就跟養個寵物一樣麼?有什麼可值得拿來特意說的。
沒有,沒有就自然不用提,於是,他主動略過了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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