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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湙就是要在這城樓,用與他有七分像的假貨,一字一句的將他收集的秘密大白於眾。

相似的面容,相似的聲音,相似的神態,他圈養的替身,穿著他的將軍甲,用緩慢而清晰的聲音,念出他花了大量人力和時間,才抓在手裡的制約武器。

「孫四同,天福十年,勾結小涼山馬匪劫掠外出押貨的岳丈商隊,造成其岳丈身死,商隊解散,後逼其妻自降為妾,奪岳家財產後,鴆妻出子,改換門楣。批註:此人寡廉鮮恥,世所罕見,用之當防,不可深信。」

孫四同,就是那個屢次到凌湙銀車旁轉悠的老帳房,天福十年,秦壽還沒就任登城,而這段往事也叫他遮掩的自以為無人可知,所有當年有牽涉的人,要麼被逼遠走,要麼藉機殺害,他自認為天衣無縫,卻哪知秦壽會千里尋根,硬是找到了當年出走他鄉的幾個倖存者,留了口供,摁了手印。

凌湙趴著城樓牆頭,對著秦壽左右查望,神情頗為遺憾,招著手對底下的士兵們喊,「有認識孫四同的嘛?哎呀,回頭記得告訴他一聲,別天天端著架子裝二五六了,他屁股後頭的尾巴早叫人抓住了,嘿,那老頭,年輕時手挺黑,竟然是靠著搶老丈人起的家,殺妻出子,吃絕戶,夠狠,夠絕情,哎喲嘖嘖嘖,真人不可貌相啊!」

他一脈又一嘆的扶牆感慨,城樓上下首次聽到這秘辛的都驚住了,瞪著眼睛嗡一聲就竊竊私語了起來,模樣裡帶著好大的八卦心。

那孫四同孫帳房,年五六十,一雙估價的眼睛賊毒,只要不與錢掛勾,人看著還挺和善,又因為是秦壽的親信,整個登城少有不給他情面的,就是家中老妻也被城內眾府女眷尊聲老夫人,卻原來這倆不是原配啊!

殺妻出子吃絕戶,哎喲,這老東西玩挺花啊!

一石擊起千層浪,登時,擁在秦壽周圍的親信坐不住了,紛紛覷眼偷看主將,心裡都在嘀咕自己的把柄在沒在城樓之上,要萬一也被這麼廣而告之,那即便後頭能重回城內,什麼臉啊面子的,就都完啦!

忐忑情緒瞬間席捲了整個部屬,糾結的眾人臉都不好看了起來。

而秦壽的臉又特別的黑,綠的精彩紛呈,身形僵的都不敢往左右看,因為他知道,親近的幾個身邊人都有黑料在那個匣子裡,那假貨既然念出了孫四同的秘密,就說明,他藏在書房裡的東西都叫凌湙找著了。

一時間,他又氣又急,眼前發黑,連握著刀的手都隱隱發抖,牙齒咬的嘎嘎響,聲音吼的劈裂,「無恥豎子,爾敢!」

凌湙啪一聲從牆頭上躥出,勾著脖子回嗆,「老匹夫,你看你爺爺敢不敢?呸,一邊用人,一邊疑鬼,果然黑心配壞水,急毛線,等爺給你繼續念!」

咻一支飛箭從城下射來,卻是急眼的秦壽奪了身旁的弓兵武器,章法全無的朝著城樓放了一箭,意圖打斷假貨揭密的膽子,然而凌湙根本不可能讓假貨退縮,掐著假貨的腰眼逼他繼續。

假貨抖著身體,只能繼續顫抖的開始第二彈隱私揭露。

「錢立倉,天福十四年,隨舊主一家赴任荊北黎揚縣,後舊主染疾去世,臨終託付其將妻妾子女送回老宅,並贈予豐厚金銀,然而,錢立倉行至途中,設計將舊主家眷全數發賣,卷了舊主所有家財奔至登城。批註:此人不足信,可用亦可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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