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孩子,是太子遺孤。
凌湙背著手轉悠,只覺從打了杜曜堅後,就壓在自己心頭上的憂慮全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興奮,是抓到了談判桌上最有利籌碼的欣喜,是揚眉吐氣翻身把歌唱的開心。
嗬,這就是手中擁有主動權的優越感。
閔仁太子,單從皇帝給他賜的字上就能看出,他是個心懷仁善的有德之主,據早前坊間傳頌的事跡,以及各豪門待嫁姑娘們挑郎君的人選排名,閔仁太子比皇位上的那個更得人心。
他四歲時被封太子,開蒙後有大儒講學,太師協助,每月還有各部學士輪翻講政,按著賢明君主的模板一步一步成長,終長成了各部大佬心儀里的太子樣。
凌湙駐足望向京畿方向,嘆氣惋惜,同時又暗帶嘲諷,「當了十六年人人稱頌的太子,一朝及冠,涉政干預朝事,滿打滿算也就幹了五年事,結果就叫他的好父皇給誅了,這中間難道沒有那些大佬的推動?歷來一山不容二虎,大佬們難道不知道?推著太子給皇帝堵心,賭贏了他們得利,賭輸了太子沒命,嗬,真人不為己天誅地滅。」那怕是他們從小教到大的太子,也不過是他們爭奪利益的工具。
現在握著個太子遺孤,他用腳指頭想,都能猜到他們想幹什麼。
餘下的庶皇子裡,沒有誰的身份會比那個孩子更尊貴得人心,握著那個孩子,就等於握住了下任繼承者的寶座,舉朝官員的擁護,會讓垂垂老矣的皇帝明白什麼叫大勢已去。
閔仁太子但凡有點心計,就該知道,與虎搏擊的時機,該當避其鋒。
他完全是被那些大佬們當炮灰使了。
凌湙呼出胸膛里的氣,只覺神清氣爽,閔仁太子已死,再憐愛也沒用,他更高興自己眼前的迷障被解,連同他到邊城的行事,都不用再小心翼翼的等著,隨時會往他頭上落的刀,那些大佬,要不想自己的盤算落空,就得睜眼閉眼的隨他折騰。
哈,好爽!
酉一站在旁邊,替酉二高興,同時又擔心他一個人勢單,看著凌湙心情,便提議,「讓酉五也去吧?有他跟酉一配合,兩人行事更便宜些。」
酉五擅隱,可他的本事在凌湙這裡顯不出,光麼雞學到的,就已經能跟酉五匹敵了,凌湙的隱功,只會比他們更強,都是一個隊裡的兄弟,他當然不想讓酉五埋沒了,後面甲字隊如果真要了來,那酉五就更沒有出頭的地方了。
凌湙想著京里的形勢,點了頭,「行,那讓他倆一起回去。」
想著寧振鴻信里對三哥三嫂的新認知,凌湙又道,「你們回去,順帶著打聽一下我那三嫂的為人,要是有機會,聽聽我三哥怎麼說。」能為他去劈祖父祭拜的神龕,就不該是個對家人冷淡的,他與這三哥相處時間太短了,只知道沒有他之前,是三哥最得母親疼愛,也因此一度叫他以為,他這三哥是嫉妒他奪了父母疼寵,這才不與他親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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