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撮災民抱頭抽涕著控訴,紛紛表示那隊人馬過於兇殘,打殺了馬匪不算,竟還坑殺了成群災荒饑民,實在叫人聞之色變,不敢與之為伍。
還是杜曜堅存疑,叫程輝對著幾個眼珠亂轉的滑頭用刑,軍中棍子一上身,那幾個災民就受不住全招了,竟然是因為食用人肉的關係,聽著消息不對勁,提前從荀揚驛里跑了,最後這小撮自以為逃脫的災民們,全都被杜軍給處理了。
馬匪該殺,食過人肉的災民也該死,杜曜堅除了不信一隊流放差役能幹出剿匪的舉動,心裡倒是對這群人好感倍增,既非濫殺之輩,且瞧著也挺講道理,若能招幾個得用的人才,也是他這趟北曲之行的收穫了。
由此,他想起了前些日子被兒子領到營里的幾個衙差,想著或許會是那幾個人的功勞,然而,整體人數上又不對勁,馬匪百餘騎,不可能僅止他們能幹翻的。
等他見到簡化版的車懸陣,以及攻防有秩的安排,眉頭立刻跳了跳,這種屬於高階將領才能指揮得動的大型陣隊,通常人數都在萬人以上,千人打底都是常態,就是他,也沒自信能擺得動這樣的陣列,所以不自覺的,他打馬近前想要細看。
而那些觀望的車隊富甲,一見杜字旗,就知道了來者是誰,忙又急又慌的齊齊出聲高呼,「杜將軍救命,我等迫於城外災民沖城,不得已出城避難,然而,卻叫這隊不知來路的匪患,堵住去路欲打劫我等錢糧,杜將軍英雄蓋世,望伸一伸援手,救我等出危難當中,某等家小改日定登門道謝,就是京中任職的子侄,也會銘記將軍恩德,若有指使,必當結草銜環報之。」
麼雞歇了這半時,力氣已恢復,被凌湙打馬疾奔回隊列,剛落定,就聽那些人亂叫,當時就揮槍不樂意了,「呔,一群為富不仁的殺人犯,你們怎不敢把實情講出來?淌著城內百姓的屍體逃避出城,你們還想全身而退?我呸~有你小爺在,今天你們一個都別想跑,想從此路過,留下買命財,所有人,列隊~!」
杜猗被凌湙用鞭子攆走,悄摸摸的到了麼雞身邊,刀鞘拍著他的腿,恨恨唾他,「不講義氣,好歹拉我一把,看我夾在我老子和五爺中間門,你很樂和是吧!」
麼雞整隊正要耍威風,平時這樣的號令都是凌湙發,這次換了他來,正滿腦子興奮,恨不能立刻領著隊,將這群人衝殺圍堵,被杜猗逮著說話,一臉好煩悶的模樣,正眼都不往旁邊瞅,只隨口回道,「我拉了,我用槍撥拉了你好幾次,是你自己非要跪著不動的,害我被五爺訓,你才不講道理,下次別用燒雞收買我了,給我也不吃,哼!」
杜猗叫他懟的噎死,訕訕的往回圓,「生什麼氣啊!我就是那麼一說,沒真怪你,那燒雞要是不吃,我請你吃燒鵝,那是雞的兩倍大,肯定夠你吃。」
倆人自陪練時起,漸漸的有了交情,麼雞這人簡單,除了不涉及凌湙的秘密,其他都很好說話,杜猗覷著他喜好,用了十天左右,就能跟他有來有往的說笑玩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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