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們痛罵的理由倒也算有理有據。
畢竟妖族妖主蘇雲洲和迴夢妖皇羋織雲已有千年未曾現世,誰知道是不是她們中的一個出了事,那群妖孽怕動盪,才故意放出此言混淆視聽。
至於魔界就更其心可誅了,天下九尊渡劫中,魔界本就只占一尊,和其他幾方勢力不同,倘若魔尊龍隱出事,魔道幾乎是瞬間便會淪為任人宰割的羔羊,眼下和妖族聯手造謠也不是什麼不可能的事情。
可正當這些看似有理有據的說法甚囂塵上,甚至有不少人都忍不住相信這個說法時,一些人卻驀然回過味來,意識到了不對勁——最該在一開始站出來闢謠的仙宮,從事發之後竟表現出了前所未有的安靜。
而在如此詭異的寂靜中,事情緊跟著被推向了高丨潮——仙宮三宮主白若琳終於在萬眾期待下,站出來發表了一番不痛不癢的聲明,表示兩位宮主都健在,可除此之外便沒有其他任何消息了。
這聲明比起澄清反倒更像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她既沒說健在的兩位宮主到底是眼下正在仙宮修為不明的慕寒陽和她,還是早已叛逃魔界卻並未被仙宮除名的鳳清韻和她,亦或者是鳳清韻和慕寒陽,可無論如何,她都沒有提到眼下天下人此刻最關注的——慕寒陽的境界問題。
如此避而不談的架勢,一下子讓正道所有人都跟著驚疑不定起來。
很難說白若琳的春秋筆法到底是無心的還是有意的,可考慮到她往日耿直的作風,又沒人敢當真上門問點什麼。
聯想到再過不久便是仙宮的天門大典,慕寒陽的情況到底如何,到時候一看便知。
於是哪怕整個正道,甚至整個修真界都因此掀起了一波驚濤駭浪,但明面上卻是一片詭異的死寂。
無數雙眼睛落在了兩個月後的那場天門大典上,如果仙宮請不出渡劫期的宮主坐鎮,恐怕正道的勢力,便是時候洗牌了。
不過無論這簡簡單單的一場開花到底在外面掀起了多大的腥風血雨,慕寒陽又為此經受到了多大的反噬,至少此刻的鳳清韻對此暫時並不知情。
他像是做了一場經年而持久的夢一樣,那股嶄新的,徹底壓到舊血契的滾燙鮮血,好似沖刷過了他的每一段經脈一樣,恍若賜予了他新生。
以至於他難以抗拒地對這股鮮血產生了無邊的好感與濡慕之情——這便是血契既成的跡象了。
而當鳳清韻難得從那股近乎將他整個包裹住的親昵之情中,勉強找回幾分清明時,他剛一回神,卻發現自己正像個小貓一樣小口小口地舔舐著龍隱手腕上的傷口。
那人還正用另一隻手有一搭沒一搭地理著他的頭髮。
「——!?」
鳳清韻一愣,驀然紅了耳根,隨即立刻止住動作後仰了幾分,抬眸用那雙逐漸恢復清明的眸子,濕漉漉地看著眼前人。
不過他的眼神之間,倒沒有多少對他這個新「契主」的濡慕之情,反而帶著股肉眼可見的警覺。
而先前還口口聲聲說自己不會欺負人的龍隱,此刻卻勾了勾嘴角,那幅樣子想幹什麼簡直是昭然若揭。
鳳清韻立刻後背一麻,當即打起了十二萬分的警惕,而後果不其然,下一刻,他便聽那人低聲道:「鳳宮主躲那麼遠幹什麼,難不成剛用完人就打算扔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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