寢殿外的月色萬年如一日。
鳳清韻抬眸看向天際,心下竟然毫無波瀾。
結為道侶多年,慕寒陽做到了對他敬重有加,在天下人眼中更是潔身自好到沒有任何值得指摘的地方。
更何況道侶身份本就是他鳳清韻求來的,就算有什麼值得指摘的地方,他也理所應當該忍著。
只不過鳳清韻忍到最後卻發現,從始至終都是他的一廂情願,原來強扭的瓜非但不甜,也解不了渴,那是摻了砒霜的鴆酒,飲下便是穿腸毒,夜夜錐心。
然而單單是水中月也就罷了,每當鳳清韻萬念俱灰時,慕寒陽卻總會給與他萬分之一的希冀與妄想,譬如……每次提及魔尊之事。
鳳清韻想到這裡微微蹙眉,天下人俱知他和魔尊龍隱交惡,雖然礙於仙宮實際掌門人的身份所限,鳳清韻無可避免的要與魔道打交道,是為數不多對魔修沒那麼牴觸的正道大能。
但他和魔尊之間水火不容天下皆知,慕寒陽為何總是這幅古怪的樣子……
那副護食的樣子,無論有什麼誤會,好像鳳清韻當真是他道侶一樣,何其諷刺。
而且他口中所言,大典那日……指的難道是仙宮的天門大典?
因為個人齟齬,鳳清韻每次天門大典時都會特意在賓客請帖中划去魔尊的名字,而幾百年間,魔尊對天門大典似乎也確實興致缺缺,沒有執意找上門來暴打誰一頓看樂子的意圖。
所以這和魔尊又有什麼關係?
亦或者……所謂的大典不是天門大典?
渡劫期修士都有一種通病,那就是當走神或入定時,會無意識把神識探向周圍,以防不測。
鳳清韻實在沒想出個所以然,神識卻已經無意識地鋪滿了整座仙宮。
除了天門大典外,還能稱得上大典的便是……
鳳清韻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並未沒意識到他的神識到底探到哪裡,一道聲音便傳到了他的耳朵里。
「寒陽哥哥夜深而來……」那聲音和剛剛的傳音如出一轍,只是沒那麼虛弱了,「不用同鳳宮主說一聲嗎?你我之間……咳咳……是不是需要避嫌一二……」
鳳清韻聞言驀然回神。
以渡劫期的修為,慕寒陽只要想,此刻應該已經察覺到他的神識了。
而就在這種明知道他能聽見的情況下,慕寒陽卻好似信任極了他不會探聽,亦或者……完全不在乎他能不能聽到。
他那個剛剛才為了魔尊之事,三令五申地教訓過他的師兄,此刻卻理所當然道:「我和清韻無道侶之實,對他不過是兄長之情罷了,又何須與你避嫌。」
「可我感覺寒陽兄對鳳宮主其實是……」那少年斟酌著詞句道,「愛而不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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