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康基本可以算是整個學校最矮的學生了，他無論走到哪裡都會有人投來異樣的目光。

甚至……遭到校園霸凌。

蘇梨以前聽林甜提起過有關於林康的事，說他甚至被按在馬桶里喝水。

可本上身體就比較瘦弱，他自己也根本反抗不了。

「你有想過自己的死法是什麼樣的嗎？」莫璟言問。

「有，應該很痛吧。」林康沒有抬頭，聲音也很低沉。

「可知道既然知道痛，為什麼我沒有從你的臉上看出任何的恐慌？」莫璟言繼續問道。

他對於這個人完全不了了解，但覺得他和之前的同學的面對死亡時的狀態都不一樣。

「死有什麼可怕。」林康冷笑一聲，「我倒是想去看看牛頭馬面，有沒有我們班上那些霸凌者可怕，你們知道嗎？我其實很興奮，興奮所有人都要經歷擔驚受怕，而不是只有我一個人每天活在恐懼當中。」

第322章 死亡照相館（23）

「所以你並不想活了對嗎？」

「不，我只是想所有人一起死。」林康看著莫璟言，原本凌冽的眼神柔和了些許，「但我不想你們死，你可能早就忘記了，在某一個放學的傍晚，你幫過我。」

「噢？」厲肆有些驚訝的張了張嘴，看向莫璟言，「璟言，你平常挺樂於助人的啊！」

莫璟言：「……」

「遇到一些太過分的事，在自身有能力的情況之下，有惻隱之心是很正常的事。」莫璟言沉聲道，「你不也一樣。」

「是這樣沒錯啦。」厲肆憨憨的笑了笑，「不過我還是很好奇，璟言是怎麼幫助別人的？」

林康自嘲的笑了一聲，「我這樣的身高，在學校被人欺負也很正常，我習慣了。大多數欺負我的人都只是推搡我幾下，動手的很少，可那天有個人便動手了，直接將我的隱私暴露在外，不斷的嘲笑，不斷的羞辱……」

莫璟言眉心輕輕一蹙，他想起來了是什麼事。

當時也是覺得對方實在是太過分了，容易鬧出大事，便出面阻止。

事後他也並沒有放在心上，學校多多少少都有霸凌的情況，這也不可能是他一個人管的過來的。

「我記得你。」莫璟言清眸微抬，「有些人不過是自己心裡太貧瘠，才會他人做出那種事，真正內心富足的人，並不會覺得羞辱他人能讓自己產生快感。」

莫璟言聲音的分貝高了幾分，他明顯能感覺的到一道冷冽的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

有人在看他。

「謝謝，你還有什麼問題想問嗎？」林康緩緩開口。

莫璟言思索了片刻，沉聲道，「還是那個問題，所以你想活下去嗎？」

「每個人都怕死，我也怕死。」林康十分坦然的說道，「但是如果那些惡人也會死的話，我並不覺得有多麼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