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老爺子出面，秦香梅也就是碌碌無名的工人，辛苦大半輩子還在原地踏步。

連文舒忽然有些失神，明明從前，她還很知足的。

從什麼時候開始，事情就脫軌了。

孫雪纖咬著牙哼了聲，面容開始扭曲起來。

「外婆，我們都走到這一步了，沒辦法回頭的！你難道忘了，如果不是你，蘇梅婷不會丟，這件事要是被秦老爺子查到，你要坐牢的！」

連文舒渾身顫了一下，瞳孔瞪大，凸了出來。

「你！你怎麼知道這件事？」

她面露驚恐，仿佛已經埋葬了許久，幾近腐爛的東西，被挖了出來。

如果說段延年的事，是她一念之差。

那丟掉了秦家的女兒，就是她蓄意謀之。

孫雪纖扯了下唇角，「外婆，你別緊張呀，這件事我不會說出去的，我只是想告訴你，你也不是什麼好人，在別人面前裝無辜可以，但別裝著裝著，就信以為真了。」

連文舒唇瓣輕顫，血色慢慢褪去。

可她做過的，讓她夜不能寐，徹夜難安的事，也就只有這一樁。

孫雪纖起身走過去，挽住她的手，輕輕倚靠著。

「外婆，我的孩子還小呢，看在我的份上，看在你曾孫的份上，幫幫我們吧。」

……

大概是近鄉情怯的心理，到了應家門口，古晴突然生了不敢走進去的怯意。

她在路上設想了許多種可能性。

蘇梅婷已經三十歲了，她不是個孩子了，會不會已經不需要父母。

她會不會責怪他們，讓她白白受了那麼多年的苦頭。

三人心思各異，一路上都沒說話，沉默著到了應家。

直到王姐出來開門。

「秦老爺子，秦先生，太太，你們怎麼過來了。」

正是中午的時候，飯點呢。

大多數人都不會這個點上門，顯得不禮貌。

老爺子沉聲道：「承華他們都在家嗎？」

王姐應了聲，「在的，吃飯呢，幾位都請進吧。」

古晴恍然，看了一眼時間，才驚覺現在是飯點。

她苦笑一聲，竟然不覺得餓。

「打擾了，梅婷也在吧？」

王姐奇怪地看了她一眼，為什麼單單提起蘇梅婷。

「在的呀，說是京城那邊開分店，選址定不下，她這幾天都在家裡忙，沒出去。」

她心裡感覺有些怪異，不明白為什麼秦家今天來得這麼齊。

「太太，秦老爺子一家過來了。」

一家人正在飯廳吃飯，乍一看到老爺子，還靜默了下。

應承華起身道：「吃了沒？沒有的話，一起坐吧，邊吃邊說也行。」

老爺子看了一眼蘇梅婷，目光像是透過她，看到了那個趴在自己腿上的精緻女孩。

秦正東和古晴只打算要一個孩子，從一開始懷上，無論男女，都承載著秦家所有人的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