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江時璋是江念窈的弟弟,他便是絲毫不會理會這種人。
可,他知曉,江念窈是水做的一般。
如今他在她心目之中的分量,便是連面前這臭小子一根頭髮的分量都比不上。
裴今衍這般想著,唇邊扯開一抹嘲諷的冷笑。
他看向江時璋:「說吧。」
裴今衍這一雙眸子之中仿佛沒有任何波瀾與情緒,像一座平靜的古井般。
卻叫江時璋感覺到無端的壓力。
江時璋想著自己的姐姐,鼓足了勇氣:「殿下,草民知曉您是個好太子,也是個好將軍。只是,若是有朝一日您不需要姐姐了,求您成全,能放她出宮。」
江時璋都不知曉自己究竟哪裡來的膽子,身為白身的他,能敢直視著當今的太子殿下,說出這樣一番話來。
他頓了頓,又道:「父親當初的事,想必殿下就算不在京城之中,也略微有所耳聞。當今陛下,如今便是連江這個姓氏都不願聽,整個朝堂之中,如今無論是江姓,還是姜姓的官員,若是與父親有關的,皆被削了官職。若是沒有的,也被外派,草草打發了去。」
江時璋抬起頭來看向裴今衍:「便是姐姐在您的東宮之中,若無例外,一輩子也只能做一個上不了席面的通房、妾室。草民知曉您如今對姐姐是有情誼的,可往後呢。」
裴今衍沒有說話,就靜靜地看著江時璋開口。
「若是往後,姐姐沒有了您的寵愛,還沒有娘家人在背後支持,那她便如同一束枯萎了的花,終將埋葬在深宮之中。」
江時璋說著說著,只覺得胸口處幾乎都要喘不過氣來了。
可便是他說了這麼多,可裴今衍卻依舊沒有任何的表情。
他將洗淨過的茶碗放在了江時璋的面前,給他斟了一碗茶後,才抬頭看向江時璋。
「你說的,不會實現。」
江時璋渾身一震。
裴今衍卻沒有解釋什麼。
如今父皇對於江家人的態度,著實是有些驚弓之鳥了。
可念窈是個女子,便是如今明面之上,他只能讓她成為自己的通房。
可日後,他定不會讓她屈居她人之下。
裴今衍掀開眸子,看向了江時璋:「孤會給你找幾個師父,就在這兒,不去學堂。至於今年的縣試,孤會叫人給你報名參加。日後的府試,院試,鄉試,乃至...」
他頓了頓,繼續說道:「便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江時璋內心之中湧現出一股偌大的激動,他先前不是沒有去參加過縣試。
可就連縣試時候,都因為自己的身世被刷了下來。
連當初教導他的老師傅,都嘆著氣,看向他時,滿臉的憐惜。
江時璋從來不恨自己的父親。
對於將他們全家下獄的皇帝,他有恨過,可更多的是望而不及的憤恨。
——便是連站在他面前的資格都沒有,又何談恨呢!
而如今,江時璋看著那個人的兒子。
他眼神之中布滿了複雜。
就算知曉,他完完全全是看在自己阿姊的份上,為自己做這些事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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