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鴻抹著淚,他那往昔總是泛著油光的麵皮已然乾癟,像是受了什麼慘為人知的虐待。
蔡昭這才注意到了他從臉上一直遍布到囚衣裡面密密麻麻的傷口。
「你對他動刑了?」蔡昭眼中血色濃重,他轉過身來,緊緊盯著一旁密而不語的王秋遲。
王秋遲將摺扇一翻,做了個揖,語氣誠懇:「貴子生性倔強,多番審問無果,鄙人只好用此下下等之法,義父見諒。」
他神色不卑不亢,全然無畏。
蔡昭看了他好一會兒,這才仰天大笑。
「好!好!」
笑著,他猛地逼近王秋遲,疲態盡顯的臉上儘是憤恨:「看來是我蔡氏大不如前了,竟讓你這宵小之輩給翻了身。」
王秋遲垂著眸,聲音無波無瀾:「義父過獎。」
「沒了蔡氏助力,我看你還能飛多遠。」蔡昭冷哼一聲,逕自坐於上席,也不管蔡鴻一臉血淚,只冷冷道:「我兒犯了什麼事,竟讓你如此對他?」
王秋遲對身邊之人使了個眼色,墨書會意,將嚴二也帶了上來。
一見到嚴二,蔡鴻雙目猛睜,抖如篩糠,他一邊驚叫一邊逃竄,惹得滿堂譁然。
「別......別咬我,別咬我......」
嚴二神色形同枯槁,面色和嘴唇都是紙一般慘白,他雙目無神,卻在看到蔡鴻的一瞬間亮了起來,像是覓食已久的餓狼。
他的脖頸上套了一圈細細的鎖鏈,鎖鏈的另一頭在墨書手上,見嚴二有發瘋的跡象,墨書手中緊了緊。
嚴二被鎖鏈牽制的動彈不得,他的脖頸已經被勒出了一道模糊的血痕,如困獸猶鬥般,血色的眸子惡狠狠地跟著四處奔逃的蔡鴻。
「他這是瘋了嗎?」
「這看起來,倒像是服食了寒食散這種能使人癲狂的藥粉。」有人略懂藥道,細細查看了一番,如此置評道。
「昭朝數十年前就已下令民間嚴禁寒食散,怎會......」
劉煜興致勃勃的打量著嚴二脖頸間的那條細鏈,唇角浮現了些許玩味的笑意。
「這是個好東西啊,改日讓王思齊給我做一副。」
付祂心思全在嚴二那裡,沒太注意劉煜的話中之意,只問了句:「什麼?」
劉煜擺了擺手,稍稍挪了挪身子,在付祂身後露出了個頭,可憐兮兮的:「我好害怕。」
一旁的王秋遲適時地回過身來看了矯揉造作的劉煜一眼,眼神意味不言而明。
劉煜示威似的對他一齜牙,又偷偷拉住了付祂的手。
她的手常年冰涼,乍一碰到付祂的手,便如落入熱池中的寒冰,像是能把她燙化。
付祂回握住了她,指尖微微緊了緊。
蔡昭眉間未平,他看著滿堂狼藉,只呵斥道:「如此瘋癲成何體統,來人,把鴻兒按住。」
有人要上去押住蔡鴻,誰知剛一碰到蔡鴻,他便慘叫一聲,連連後退:「別......別碰我,你們都不許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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