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錢能使磨推鬼,酒保悄悄把大鈔塞進口袋裡,回身進了小門。
只過了一小會兒,他就出來了,拉開門,對裴染他倆做了個請進的手勢。
他帶著裴染和W穿過里面狹窄的過道,上了二樓,來到一間房門口,先敲了敲,才把門打開。
房間裡的風格和樓下酒吧一樣,地毯紮實厚重,牆紙圖案絢麗,天花板上低垂著造型繁複的水晶,光線昏暗。
賀蘭羽坐在一組復古式樣的沙發上,已經摘掉了兜帽,正在出神。
她蹙著眉頭,身上多出了點和十四五歲的年紀不太相稱的樣子。
聽見門響,她抬起頭,看見裴染,還是忍不住有點訝異。
她出聲:「真的是你?」
裴染走過去,在她對面坐下,「沒錯,是我。」
裴染問:「你怎麼到這兒來了?」
又問:「你哥哥呢?他怎麼樣了?」
賀蘭羽的眼神黯淡下去,「我哥他不太好,在昏迷著。」
她補充:「不是因為在白港挨的那槍,那槍只是麻醉劑而已。」
賀蘭庭原來也還活著。
想想也是,巡邏機器人當時抓的L16級極度危險分子是她,不是賀蘭羽兄妹倆,那槍看著很凶,穿透了擋風玻璃,卻不致命。
賀蘭羽說:「那天在白港,我開著車,不知道應該去哪,就帶著我哥回家了。他沒什麼事,當天晚上就醒了。後來白港停水了,很多地方又都開始著火,我家也燒沒了,我們兩個開著那輛古董車往城外跑,一路往西邊走,中間待過好幾個地方,遇到過一些人。」
她的情緒低落,「那些人後來都死了,我哥救人的時候,頭也受了傷,一直在昏迷。」
她說:「不過我哥當時救的人里有這間酒吧的秦老闆,她人很好,說她沉寂前有個女兒,和我一樣大,她把我當成女兒,帶我們到這兒來了。」
她措辭簡略,只說了這幾句,裴染卻能想像得出,他們從白港到極光城這一路走得有多不容易。
裴染問她:「你們為什麼要走這麼遠?」
在白港市附近找個人煙稀少的地方待著,遠比長途跋涉安全得多。
賀蘭羽垂下眼睛,「我哥在帶著我沿途找藥,一直沒找到。」
裴染記得,賀蘭羽有種叫IVO的罕見血液病,和她一樣,每天也必須要靠服藥才能控制。
在白港她家附近的小藥店裡,裴染幫他們破開藥櫃的門,拿到過兩盒藥,她當時掃過一眼,一盒是三十天的量。
沉寂到現在四十多天,賀蘭羽手裡的藥堅持不了幾天了。
賀蘭羽說:「不服藥的話,我的病就會迅速惡化。可惜這種藥太特殊,我們冒險進過好幾座城市,都沒能在藥店裡找到。後來手環收到消息,標了個避難所的位置,所以我們一直都在往西走。我哥說,避難所里說不定能找到我的藥。」
那是W給全聯邦公民發出去的消息。結果黑井也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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