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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液順著脖頸流下,滴在安王殿下的月白裳上,翻成小朵淺絳桃花。

李鑒看著沒怎麼醉,眼中分明倒映殿中燈火,眼尾卻被燒得有些紅。孟汀愣神的片刻,他直起身來裹緊了緇衣,雙手繞著他的頸,在他鬢角附上一吻。

孟汀呼吸一滯。仿佛是某夜,夢魂顛倒之時,他也有過極相似的夢。

不對——那大抵不是夢。

「別和我『臣子本分』。」李鑒抬手撫著他的面頰,「這是本王自己的意思,不是先帝的。」

「殿下,你醉了。」孟汀平靜地告知道。

李鑒早料到他這一套話,這數日撩撥著,也漸漸習慣了此人的做派。正欲側身去拿玉璽與詔書,腰身猛然被人一扣。他並未防備,便被孟汀壓著後腦吻過去。

燈火太亮了。

原來他也醉了。

李鑒勾著唇角擁住孟汀,孟汀才發覺他掌心還是有些熱的,而面頰卻凍得有些冷。仿佛是一個平常的雪夜,身後沒有靈柩、長明燈與君王天下事,他與懷中人耳鬢相交,已然隱秘地廝守許多年。

「孟觀火,還有一事。」李鑒忽地出聲。

孟汀垂眼,聽他道:「父皇的旨意我已經見到了。明日本王踐祚,你便是他定的顧命大臣,另一位則是錢夫子。」

孟汀微微頷首:「此事坊間早有傳言。」

「他讓我,再派你去並西羌。」李鑒盯著他,一字一句道,「要麼,教你馬革裹屍;要麼,凱旋,再論叛國死。」

第13章 上元第十二

「君王要殺臣子,臣子無可辯。」孟汀沉聲道,「只是不可以此等罪名。」

藥酒不算烈,他也自知不是醉在此刻。仿佛是在那江陵臨時建起的府邸,他輸棋後被李鑒搡著飲罰酒,於他而言不過是寂然的一夜好眠。不想醉意遲至,泛濫如當年江水,潮頭湧上眉間。

生滅間他回神,望向懷中那人。片刻前自己難抑的一吻催著他且莫問什麼叛國死,身子卻先一步反應了——他鬆開手,退一步跪下,低眉問:「殿下回府嗎?」

「不了。」李鑒神色如常,淡淡答道,「明日於我而言至關重要,我要為父皇守靈一夜,求父皇在天之靈庇佑。」

他裹著緇衣不動,目送孟汀扶刀出去了,才暗暗伸手去觸自己凌亂的心跳。

雪夜風寒。

少時,小沙彌送了一炭火盆進來,擺在殿中央,孟汀隨其後跨過門檻。他剛才脫了緇衣外袍,露出的一身鐵衣泛著寒光。李鑒瞧見他眉目間落了細細的霜雪,不一會兒便融得無蹤無跡。孟汀望過來,卻並未再走近,只在殿門側席地坐下,雙手懷抱昆吾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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