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賜金吾 书架
设置 书页
A-24A+
默认
第3頁
上一页 目录 书签 下一章

秦鏡如只道是他年少又不諳世情,頗是恨鐵不成鋼:「殿下,這是密詔!今日才至的密詔!定有不平事,陛下他......」

他住了嘴,身後門被哐當撞開,許鶴山奪軒進來,將婢子攆出去,邊擺手邊扶腰頓足。李鑒叫聲「子覓」,挽了袖子等他號脈,許鶴山上前來一把抓住他,力道大得不像山野間的無事神仙。

「你該活了。」他一字一句,「官家崩了。」

遠處城頭報更鼓,五聲。

李鑒總覺得自己要比李執老兒早一步走,才對得起滿身伏連病灶。也是,老兒若不用李正德從東瀛請回的長生方,再多耐兩年也非難事。死了也好,天下萬事萬物,該動亂一番。

而如他李鑒這般,被風傳埋骨在外的冷落末胄,他人也無暇顧及了。

「儲君何人?」

「未宣召,長安九五尊位仍空著,內閣代為攝政。」

「是該回趟長安。」李鑒不自覺地摩挲著掌心,「又是歲末,故人當打點一番。」

秦鏡如怎麼看他都不像新近喪父的。

許鶴山告了辭,挑盞月燈,兀自出去。未行幾步,聽到秦鏡如撩了捲簾出來,忿忿踏著枯枝:「你看咱家殿下,溫吞水似的。那長安滿是腌臢玩意,宮闈兄弟鬩牆,他那身子骨本就耗不過,又無端王那般心計,好容易脫逃出來,還戀那阿鼻不成!此番去絕不久留。」

「我歸山野這幾年,小將軍口舌功夫又見長嘛。」許鶴山冷然道,「可惜朝菌不知晦朔,穗蛄不知春秋。君只見惡黨明火執仗,不見安王養晦韜光,就莫要聒噪了。」

秦將軍說不過學究,在暗處壓著上翻的白眼,問道:「立秋時先生去長安,可有甚獲聞?」

「見聞也無多,長安街巷八萬,載道不過二人氏名。」

「嘖,誰如此風光......」

「端王李正德風頭正盛,先是遣使東瀛,又在先帝鞍前馬後侍奉聽命,怕此時已備著登基了。」

「是了。除他,哪得有另一人?」

「自然有。長安八十萬金吾禁軍,山河萬里莫之有。畢竟是官家親選的稱手寒刃,朝堂上下皆讓三分。雍昌侯孟汀孟觀火,將軍難道不知道?」

「這倒是情理之中。」秦鏡如略一思忖,「殿下初至江陵,便是他護著來的。他於江陵平水患,一年便歸長安,我當時正戰南越,只在侯爺快走時打過幾個照面。若是相熟,倒也好了。」

李鑒倚著敞窗,將二人所言聽了個真切,還未品透許學究幾句話中對牛彈琴的意味,許鶴山隔著枇杷樹回首沖他問:「這雍昌侯,殿下可相熟?」

李鑒一愣,轉而笑道:「相熟又如何。」

許鶴山搖搖月燈。

李鑒未再搭理,看著秦燁送客。辰宿山風乍涌,他睜眼,恰見一傳書鴿撞進捲簾,旋著落到他肩頭,足末卷著封書信,是尋常縞紙。他心道奇也怪哉,抬手去解了紙卷,鋪展開來,只見筋骨跋扈的寥寥數言。

上一页 目录 书签 下一章
首页 书架 足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