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言兩語又吵了起來,這下真是亂成一鍋粥。鄭北亭陷在兩個女人的糾纏中寸步難移,只能眼睜睜看著邵硯青帶著陶泓脫身離去。陶泓離去前看向自己的眼神是那麼冰冷,而他卻連分辯解釋的機會都沒有。
或許,再也沒有機會。
人生就是這樣,或許早上還歡歡喜喜的出門,晚上就悽慘落魄地回來。
陶泓到家時已經疲倦至極。邵硯青送她回房間,看她精神萎頓的樣子不免擔心。陶泓這時已經沒有多餘的力氣應付,但是躺在床上翻來覆去難以入眠,想起身倒杯水喝,可腳剛觸到地板肚腹內就有一股酸脹之氣往上沖。她捂著嘴衝進洗手間,吐了個天翻地覆。
這下人是徹底地被掏空了,她攤在床上,夜涼如水卻連蓋被子的力氣也沒有。聽到輕輕的叩門聲,她含含糊糊地應了聲。
過了一會兒,門推開來。
有溫暖的香氣襲來。幾乎是條件反射地,她舔了舔嘴唇。可實在是疲倦,仍是半閉著眼。只能朦朧地看到他的身影,被桔色的夜燈襯得愈發高大,像一座沉默的山。
夜半三更,他突然來著實是不妥的。可她現在沒有力氣去想這些,何況她是信任他的。
邵硯青將夜燈扭亮一些,看清她的模樣後像是鬆了口氣。她口渴得厲害,啞著嗓子說的道:「給我杯水。」停了兩秒又補充道,「要熱的。」
他拿了水過來,輕聲說道:「你剛剛吐過,先漱個口。」勢弱的人都比較聽話,她乖乖照辦。熱水在嘴裡滾過一遍,牙齦被刺激得發麻。
她難受地皺眉。
邵硯青帶了吃的來。熬得微稠的粥油帶著淡淡的甜味,恰到好處的溫度熨暖了空蕩蕩的胃。起初是他用勺子喂,到後來她自己喝。碗見了底,身體也終於有了暖意。這時卻是懶得動彈了,連客套的話也不想說,只想美美地睡上一覺。
次日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中午,她貪戀地在床上翻來覆去不願意起來。溫暖的陽光灑在露台鐵藝小桌的玻璃花瓶上,折射出鑽石狀的光棱……
作者有話要說:為毛沒看到留言?是JJ抽了還是別的什麼?能舉個手讓我看一下麼?
粥油是個好東西,胃口不好的時候不想吃飯的時候就喝它了,以前也有人用它泡米粉給小嬰兒吃。梁實秋的雅舍談吃有提到小時候生病家人都會煮粥給他喝,他母親用的是薄銚兒熬粥,熬出來米粒完整卻十分黏軟,他很愛喝。薄銚兒這東西後來還有在核桃酪里提到過一次,是給他的祖母做杏仁茶時用。一碗簡單的食物,有時要很費勁費力才能處理好原料,比如剝核桃,去苦皮,刮棗泥,搗米漿。細碎繁瑣,不是給家人做的,未必盡心盡力。
所以,有人守在灶邊給你熬一碗粥,或是深夜的時候等你回來,給煮上一碗麵,真不算浪漫。只是於人間煙火中的凡塵俗愛,也有它的深沉寄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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