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句話說,她想知道,安苳這半年,在家過得怎麼樣。
「她老樣子。」安苳說道,「不過,這幾個月換了個中醫,身體好了很多,不再那麼疼了。」
岑溪點頭。她知道安苳說的「老樣子」,指的是「脾氣還像以前一樣」。
但是,那個中醫……應該是那個相親對象給介紹的吧。
岑溪表情冷了幾分:「『何校長』帶你看的那個吧。」
「何校長」這個稱呼放別人嘴裡,那都算尊稱,唯獨出現在岑溪口中,這一聽便是明顯嘲諷。
話一出口,岑溪便後悔了。
她也不知道為什麼,每次提到這件事,她的情緒都控制不住。
安苳有些尷尬地點頭:「……嗯。」
兩個人陷入了沉默。岑溪低頭輕啜著檸檬水,睫毛輕顫,努力地平復著自己的情緒。
她知道,她又搞砸了。這次她和安苳,肯定還是不歡而散。
但是,她聽到安苳突然說道:「岑溪……我知道,你很在意這件事。
「我……對不起。仔細想想,這事兒確實是我不對,我……我當時沒徹底拒絕相親,是我的錯,我……對不起。我當時……挺傷心的,想忘記你,和以前一樣生活。」
安苳結結巴巴地努力表達著,「可我沒法跟以前一樣了。我以前沒什麼打算,就想賺錢,過日子,要是有合適的也能結婚……但是遇到你之後我就沒想這事兒了。」
「我沒想到,這件事會讓你這麼難受……我真心地跟你道歉,你就當我是個糊塗人吧。別為難自己了岑溪,我知道你在京城也很不容易,但是你比任何人都優秀,你跟任何人比,都不會輸的……」
安苳絮絮地說著,努力地勸慰著岑溪。
聽著她散亂卻又誠懇的話語,岑溪不禁怔住了。
安苳比她想像中,更了解她。
她的確覺得自己「輸了」,輸給了一個白石鎮男人。
她這麼認為其實很沒道理,因為當時,她已經刻薄地拒絕了安苳,安苳想怎麼樣,是安苳的自由。
可她就是接受不了。
從小她就恨那個隱形的「弟弟」,恨在家里明明沒有多少貢獻卻享受特權的父親,長大了又恨所有擋在她職業生涯前面的異性。
她活得尖銳卻又小心,在掙扎中最終還是放棄了安苳,那男人卻有資格輕易得到。所有人都會祝福他,幫助他,而她卻總是孤軍奮戰,被迫抱殘守缺。
她覺得沒有人會懂她,別說在白石鎮,就算是在京城,她也不指望任何人來理解她心中激烈的仇恨。
安苳卻好像明白她為什麼這麼激動,甚至為她近乎無道理的怒火開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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