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騙他。
木匣就在面前,陸迢手放在搭扣之上。不過是小小一塊銅片,可落在他指間,似有千鈞之重,怎麼也抬不起來。
這裡面,是秦霽留給他的話。
陸迢手停頓許久,終是移去別處。
如若打開,他以後連騙也沒法再騙自己。
秦霽會跟他說什麼?
她該恨死他了。
若不是他一直步步緊逼,她也不必用這樣的辦法離開。
聽他們說,火燒起來的時候,比天邊的落日還紅。
她在裡面,該有多疼?
秦霽還是個小姑娘,能吃得了委屈,可疼,她一向都是受不住的。
手中的木匣滾落在地,陸迢身子一傾,狂嘔起來。腹中翻江倒海,逼他張開喉嚨,一聲不停。像是要把裡面的心肝脾肺,五臟六腑全嘔出來才能罷休。
然而他粒米未進,吐出來的也只有酸水,苦水。
嘔到最後,他面上不剩一絲血色,煞白著臉往後倒去。
*
十二月廿九,金陵颳起大風。
寒風呼嘯,捲起地上爆竹的紙屑,撒向了漫天的細雪。
雪霽風停之後,一群小孩在榴園外玩鬧,捧起地上的雪又一次揚向空中。
歡笑聲里,紅與白融成一體,連著這雪也變得刺眼起來。
趙望停下馬車,餘光瞥見車簾已被掀開,登時感到不安,「爺,您等等,我這就把他們趕走。」
大爺剛剛在寺里給姑娘上完香,聽不得這樣的熱鬧。
他翻身下馬,身後忽而傳來一句問話。
「今天是什麼日子?」
「十二月廿九。」趙望停步,小心回道:「是除夕。」
良久,陸迢放下車簾,像是做出了某種退步,淡聲道:「回國公府。」
除夕夜他若是還在,定然又違了她的心意,惹她傷心。
*
除夕夜,國公府。
戲班子唱了一出又一出,花腔整夜未停,席上圍坐著國公府眾人,煙火過後,更是酒宴酣暢。
陸邇喝了不少,舉起杯要敬陸迢,醉眼在席間掃上一圈,撓頭問道:「我大哥呢?他剛剛不是還在這兒的麼?」
陸悅笑道:「方才有人來找大哥,他早就離了席,也就你這個不省事的沒看見。」
有人找不過是個藉口,陸迢回到衡知院,也不問是誰,逕往書房而去。
今年的除夕比往年要冷,到後半夜,又下起大雪。
燈籠下暖黃的光,映亮漫天鵝毛,紛紛揚揚,肆意在院中飛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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