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霽能發現,這個人近來對自己好了許多。不像之前,一句話沒說對便會受他冷眼,時刻都要提心弔膽,如履薄冰。
方才吃飯是費了心思的,若是之前,他只會嘲自己。
陸迢是人變好了麼?
又或者,他本來也沒那麼壞?
秦霽有意把他往好處去想。
他既然是良善之人,若是多加討好,會不會答應放自己走呢?
秦霽想了想他近來的舉動,覺得不無可能。
*
陸迢回到榴園的時候,已到了傍晚。
他在遊廊便看見坐在竹閣外邊繡針線的綠珠綠繡,心下瞭然,他的外室必定又在睡。
陸迢腳步一頓,轉去了書房。
近日,濟州的礦物事宜又多出來些眉目。鐵證一筆又一筆,偏偏面上要裝的好看。
陳尋前日也拿了事過來煩他,試探未停。
這些都是要事,卻不算急。
陸迢在書房坐了良久,回完幾封信。再推開門,天已經黑了下去。
竹閣里亮起了一盞燈,投在紙窗上纖柔的影子站了起來,漸漸走遠。
陸迢進去時,秦霽坐在案邊,她聽見腳步,捧著幾個紗包轉過來,送到他身前,笑靨甜甜,「大人,我多做了幾個湯料包,你要不要選一個。」
做給他的?
陸迢捏住粉嫩的指端,拉近聞了聞。
這香極淡,縷縷飄入鼻尖,是幾種清涼的草木香。
他揚唇一笑,些許戲謔,提起那幾包湯料,「你喜歡這樣的?」
「嗯?」秦霽合攏掌心,愣愣看著他。
她不懂他的意思,只知道他沒生氣,稍作思量,肯定地「嗯」了一聲。
陸迢將這幾包湯料放在案上,「禾姑娘有心了。」
他點點她的肩,「走吧,陪我出去一趟。」
馬車從榴園駛出,在主街慢了下來。
夜幕垂下,越發顯出金陵的熱鬧。四處亮著燈火,長街人流,喧囂不止。
馬車在一家掛著華牌的酒樓前停下。
秦霽心懸了一路,想起這幾日莫名其妙的好,害怕他是要帶自己去見誰。
上樓梯時陸迢腳步一頓,側向秦霽,「想什麼呢?」
他牽起她的手上了二樓,舉目望去,此間雖處處都設有燈火,明亮如晝,卻不見其他客人。
陸迢帶秦霽尋了臨欄杆的一處坐下,只偏首就能看見下邊高高的看台。
很快便有穿著灰青長褂的小二過來,彎下身子,恭敬地笑著,「兩位客官,你們要吃些什麼?」
陸迢點了好些,小二一一記下,又轉向秦霽這邊,視線穩穩停在她對座的那方桌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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