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懂什麼, 先讓賀蘭夫人收下『聘禮』最重要。」宋流紓保持著無懈可擊的微笑, 道:「正所謂,拿人手短, 吃人嘴軟。」
宋玄機一語道破:「你只是怕激怒了賀蘭夫人,從她那裡得不到你想知道的罷了。」
雖說兩人是叔侄關係, 宋流紓卻儼然一副和平輩說話的口吻:「這樣,你先幫我搞定沈絮之,日後我再幫你搞定賀蘭時雨,如何?」
「賀蘭時雨不需要你幫我搞定,」宋玄機陳訴事實, 「他很喜歡我。」
宋流紓:「……」
金陵城的醫修看過賀蘭熹後,均稱少城主已無大礙, 金丹和靈脈都修復得差不多了。賀蘭夫人這才放下心來,總算可以專心招待兩位貴客了。
席間,宋流紓向賀蘭夫人大致說明了賀蘭熹受傷的緣由,其中隱去了一些不應被外人知曉的太華宗機密。
待賀蘭夫人深切感受到茲事體大事關蒼生後,宋流紓圖窮匕見,說出了自己此行的真正目的。
賀蘭熹好不容易從醫修堆中脫身,緊趕慢趕地來到前廳,聽見他娘親道:「我不明白,宋院長,這些事情和熹兒的身世有何關係?」
賀蘭熹怔愣一瞬,下意識停住了步伐。
宋流紓耐心地解釋:「正如我方才所言,時雨生性活潑卻被分入無情道院,浣塵真君的北濯天權又對他言聽計從;時雨出生不久,浣塵真君便閉關消失……難道您覺得這些都只是巧合嗎?此三點足以說明時雨和浣塵真君關係匪淺。」
「我從未見過浣塵真君,」賀蘭夫人臉色緊繃,言辭之間表現出極強的戒備:「熹兒和浣塵真君也沒有關係。」
宋流紓沉默片刻,道:「恕我直言,賀蘭城主,時雨的生父究竟是誰?」
仿佛被踩中了逆鱗一般,賀蘭夫人驀地閉上了眼。
從十八年前開始,賀蘭熹生父的身份便一直是個被諸多修仙世家津津樂道的謎團。
當年,正值芳齡的賀蘭若芙還是金陵的少城主,和賀蘭熹一樣在太華宗修行。她自小喜愛花花草草,又有與靈植溝通的天賦,自然而然地被選入了靈植道院。只是她不怎麼愛做功課,考核成績常年全宗倒數她照樣開心,這點倒和賀蘭熹一點都不像。
太華宗男修女修相隔十萬八千里,賀蘭若芙成日和小姐妹待在一處吃喝玩樂,韶華一晃而過。
至於男人……男人是什麼,有她的小姐妹們漂亮,有她的小姐妹們香嗎。
然而,等她到了該成婚的年紀,她的城主母親突然因修煉不慎而走火入魔,家族的壓力一下子壓在了她身上。
母親纏綿病榻之時,所有的長輩都在逼她召一贅婿,趕緊為賀蘭家生下下一任城主,好讓她母親病中安心。
賀蘭若芙不堪其擾,以遊獵為由離家一年。一年後,她回到家中,已不再做少女的裝扮,懷裡還多了一個剛出生不久的男嬰。
賀蘭若芙堅稱這個孩子是她出門在外時生下來的,孩子的父親不過一介籍籍無名的平民,在孩子尚未出生時便因病去世。其他的,她閉口不提。
賀蘭家因此雞飛狗跳了好一陣,為賀蘭若芙未婚產子而雞飛,又因這個孩子展現出的過人天資而狗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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