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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漁的額頭抵在他的胸口,兩隻手不自覺地從桌沿抬起來攥住他寢衣的兩側,越收越緊,十指都絞得發白。

他有種自己要被傅至景吃掉了的恐慌。

終於,在傅至景的動作過火得可以稱得上過分時,他才忍無可忍地抬起頭,「疼……」

傅至景迅速抽離,仿佛方才陷入情潮的並不是他,退開兩步望著臉上紅白交加、眼裡已經有淚花的孟漁,輕聲說:「我還以為你不會喊停。」

孟漁在他面前無所遁逃,兩隻手絞著放在膝蓋上,侷促得像犯錯的小孩,囁嚅道:「我有事要問你……」

傅至景眼神銳利,直白地挑破他今日的反常,「你要給劉翊陽求情。」

儘管孟漁的所作所為都在傅至景的意料之中,但孟漁的默認仍在他心中掀起驚濤駭浪,為了劉翊陽,孟漁竟然甘願「以身飼虎」。

傅至景可以肯定,倘若他只要他肯鬆口,無論現下他提出多麼過分的要求,孟漁想必都不會拒絕。

這些年來他一直對孟漁給劉翊陽寄信一事耿耿於懷卻始終無法排解,直到近日蔣文凌回京,他探查到對方身旁有個叫喬雲的知己,一番串連,才咂摸出幾分真相。

他急召劉翊陽入宮,費了些功夫,如願坐實了自己的猜想。

那封信里的內容十有八九是求劉翊陽瞞天過海留諾布一命。

怪不得蔣文凌會請旨前去監修水壩,遲遲不肯回京,原來是怕事情敗露。

比起這些,傅至景更難以接受在很早之前孟漁就已經對他有了戒心,縱然沒有往後的事情,他們看似堅不可摧的關係實則已然出現裂縫乃至岌岌可危。

孟漁望著兩步開外的傅至景,燭光水一樣披在對方身上,鍍了一層毛絨絨的光暈。

離得這樣近,傅至景的五官卻變得有些朦朧,他用力地眨去眼底的濕意,緩緩開口,「你都查到了,諾布的事,我才是主謀,你若真要降罪,我絕無怨言。」他跳下高桌,仰面道,「事情已經過去許多年,蔣文凌和諾布不會對你造成任何威脅,你能不能不要追究?」

傅至景抓住他話中的漏洞,深深地看著他,「過去的事就可以不計較嗎?」

孟漁噎了一下,竟無法回答。

傅至景近乎是逼問,「按你的意思來說,你跟我的事也可以既往不咎了?」

孟漁急道:「這是兩碼事,你不要混為一談。」

「既是兩碼事,你又何必因此對我低三下四、做小伏地?」傅至景面有慍色,不自覺拔高了聲調,「你想要給他們求情,大可直爽地說出來,難不成你以為看著你故作開懷我會暢快嗎?」

孟漁是個心直口快的人,以往都是有什麼說什麼,但他確實也無法單純地只將對方當作傅至景看待,這才拐著彎曲意逢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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