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輪滾遠了,全然是孟漁不認識的路徑,他回到漁村的希望更加渺茫。
這期間傅至景倒也不曾強迫他,不給碰就不碰,不想說話就不說,不願意搭理人就不理。
只一條,什麼都好,不能離開傅至景的視線範圍,一旦見不到孟漁的身影,雖不會發火,但鎖著眉頭也足夠瘮人了。
孟漁很機靈,見傅至景好像並不會拿他怎麼樣,偶爾也肯接對方給的點心。
三日後,馬車相安無事地駛入皇城,孟漁好奇地掀開車簾看左右兩側巍峨的宮牆,那麼高,那麼高,像看不見盡頭翻不過的山,壓得人喘不過氣。
傅至景離京半個多月,堆積了不少政事,一回宮就先去了趟光慶殿。
福廣得新帝之命,將孟漁安置在了太和殿——帝王的寢宮,按照禮制,妃子或少君都無權入住,但傅至景執意如此。
天底下沒有不透風的牆,傅至景本也沒想遮掩,午後剛回宮,傍晚他從民間帶回個男子的消息就傳遍文武百官的耳朵里。
眾人驚奇不已,皆猜測新帝藏在太和殿裡的是何方神聖。
莫名其妙進了宮的孟漁全然不知自己已經成了京都的風雲人物,剛到太和殿就被烏泱泱跪了一地內監宮娥的場景驚得目瞪口呆。
「福廣公公,奴才們該如何稱呼主子?」
福廣想了想道:「叫少君就是。」
皇帝的後宮裡不止有女人,得帝王寵幸的男子稱之為少君,雖因無法孕育子嗣而位分不高,但好歹是個主子。
新帝沒有明說,可福廣心思活絡,想來這麼叫不會有錯。
等到夜幕降臨,新帝鑾駕抵達太和殿,福廣的一句「少君在內殿等候」惹得新帝莞爾一笑,斥他,「自作主張。」
雖是責罵卻沒有怪罪之意,福廣頓時覺得自己辦了個好差。
傅至景踱步進內,殿內燭光盈盈亮若白晝,他見著孟漁垂首安安靜靜地坐在鋪了軟墊的檀木椅上,雙手侷促地攪著落在膝頭,像一幅靜謐的、他幻想千百回卻從未能如願描摹出來的絕世名畫,緩緩而又流暢地在他眼前攤開。
太過美好,令他產生了一種誤入幻境之感,連腳步都不自覺放輕了。
孟漁抬起頭來,眼裡流露出的倉惶茫然告訴他,這一切都是真實的。
他加快步伐走了過去。
孟漁見人越來越近,想躲已經來不及,只噌的一下站了起來。
這裡的人好奇怪,叫他少君,還動不動就跪下來給他行禮,那個微胖的名喚福廣的男人笑眯眯地對他說:「這裡是陛下的寢殿,少君往後就和陛下住在這兒。」
他困惑於帶走他的男人搖身一變竟成了皇帝,又惶恐莫名其妙來到了宮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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