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穿著火紅修身的喜服,頭髮有點兒亂,一張臉在燭火里泛著明媚的光,眼裡對奶酥的厭惡真真實實地流露出來。
傅至景的心一下子亂了。
儘管孟漁記不得他,卻在本能地排斥一切和他有關的東西,以前輕而易舉能哄他高興的奶酥此時也變成了難以下咽的糟糠。
小魚又想躲回榻上,被傅至景抓住了手腕。
他不留餘力地掙紮起來,覺得這人好無禮,動不動就碰他,不僅無禮,還是個欺負明環的混蛋。
明環對他那麼好,給他買醬肘子吃、替他抓螢火蟲,還給他編螞蚱燈,欺負明環就是欺負他。
小魚瞪著眼,張嘴要咬傅至景抓著他的手,傅至景躲了下,他爬到榻上,見對方還想來抓他,氣道:「這是明環和我的床,你不准上來。」
不准這兩個字用在傅至景身上簡直荒誕。
他站在榻旁,看還穿著喜服的孟漁像捍衛配偶領地般抱著成婚用的鴛鴦被,張牙舞爪企圖嚇退入侵者,心裡的不悅一瞬間堆到了頂峰。
如果不是他追憶往昔前往川西,又心血來潮繞路監看正在搭建的燈塔,他不會路過小漁村,也見不到尚在人間的孟漁,對方會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和另外一個男子結契,幸福美滿地過一生——偏偏連天都站在他這邊,要他趕在最後一刻改寫結局,與孟漁再續前緣。
小魚只見傅至景的眉眼越來越冷,天生對於危險的警覺讓他想逃,可惜才剛有動作就被對方察覺。
傅至景伸手去解孟漁的喜服,孟漁被嚇呆了,懵了一下才知道叫。
門外的福廣聽見叫聲,暗道不好,難道新帝要霸王硬上弓?
布政使和他尷尬地對視一眼,當作什麼都沒聽到,這回真是助紂為虐了。
喜服被丟到地上,傅至景褪靴上榻,用雙臂將只穿著一層潔白單衣的孟漁禁錮在懷裡,輕揉抖抖瑟瑟的身軀,安撫道:「別動,我不做別的。」
只是這身大紅色太過刺眼,非要剝了才痛快。
陌生的氣息將小魚裹了起來,他有點昏昏沉沉的,不知道該做什麼反應。
傅至景將討厭的鴛鴦被也一併扔到地上,摟著他的腰,在他耳畔說:「婚契已經燒了,從今往後你和林明環婚娶自由。」
小魚兩隻手撐在結實的胸膛,躲無可躲。
傅至景把聲音放得很輕,哄小孩似的,「你不記得從前的事情,也忘了我,所以你不願意跟我走,但難道你不想知道自己是誰嗎?」
他抓住孟漁的手放在自己的臉上,慢慢撫摸,「你看看我,我又不是青面獠牙,不會對你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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