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漁,你能信的,唯我而已。」
最後一句落在蔣文凌的嘲諷上,「九弟,在這裡好人是活不長的,收起你毫無用處的善心,那遲早會害死人。」
騙子,全都是騙子!
他為何總是這麼蠢,後知後覺上了不該上的當?
孟漁奮力狂奔,跑得胸口發悶,喉底生疼,燈籠太礙事了,他咬牙狠狠地將掌心之物砸向宮牆,竹籠軲轆轉了兩圈,倒在濕潤的地面,燭火咻的滅去。
作者有話說
小魚(跺腳):可汗大點兵,陰謀十二環,環環有爺名。
第43章
行宮之外滿是肅殺的禁軍,緊閉的宮門遲遲未打開。
劉翊陽兩指扣弦,蓄勢待發,一瞬不動地緊盯朱色大門,只等門後之人現身殺他個措手不及。
蔣文崢和傅至景站於宮閣的木欄旁,將底下景色盡覽眼底,身後,是劉翊陽請旨盤問、早早被轉移控制的塔塔爾諾布,此時他安安靜靜地坐在蒲團上,幽黃的燭光攏住他纖瘦的身軀,皮肉被照得近乎透明,眼底卻沒有一絲懼意。
聽說內監見到他時,他掌心握了一塊尖銳的瓷片,再晚一刻鐘,大抵就該香消玉殞,哪還能在這時親眼看著為見他一面違背皇命冒險入宮的蔣文凌被團團圍剿?
「五弟對你倒是情意深重。」蔣文崢略有些感慨,「不如由你來勸一勸五弟。」
禁軍將諾布壓至圍欄,陰冷的秋雨打在他單薄的衣衫上,他抬起被磋磨得沒有了意氣的眼,微染了不解的目光浮動不休。
今早宮人在他跟前說了些不該說的話,軍妓?
他來到衡國整整八年,成了蔣文凌圈養的一個玩物、可以肆意糟蹋的奴才,忍辱負重,因他心中牽掛遠在萬里之外的額吉,夢想著有朝一日能再見原野的風情,但並不代表誰都能欺辱他。
塔塔爾諾布看似孱弱,卻有草原兒女的血性,寧死不屈。
他未料到蔣文凌會來見他,明知這是一個陷阱卻還是來了,為什麼?
塔塔爾諾布想起第一次見蔣文凌,覺得這個中原人有一雙很特別的眼睛,載滿了野心勃勃和快意滿志,好似並不把這世間的一切放在眼裡。
但在很多個他因思念家鄉而無聲流淚的夜晚,蔣文凌會近乎憐憫地看著他,把他抱到腿上孩童似的哄,一遍遍給他唱蒙古的童謠,嗓音比不上額吉的溫柔似水,卻別有一番韻味。
他在低醇的歌聲里昏昏沉沉睡去,再睜眼,蔣文凌又成了懷金垂紫的五殿下,仿若夜裡的柔情只是他的一場夢境。
塔塔爾諾布恨用鐵騎踏平他家鄉的靖軒親王,恨高高在上目中無人的五殿下,也恨在他十六歲那年不顧他哭喊求饒強行將他拖上床榻的蔣文凌。
他恨不得吃蔣文凌的肉,喝蔣文凌的血。
他恨不得將蔣文凌千刀萬剮。
可在他握著瓷片決定了斷自己這可笑的一生時,除了額吉,他想的居然是蔣文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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