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漁和劉翊陽一左一右把失態的劉震川送回院子,他累出了一身薄汗,坐在門檻上呼呼喘氣,「舅舅也太重了。」
劉翊陽安置好父親,輕輕地踢一下孟漁的小腿,伸出手,「走,送你出去。」
孟漁有幾分醉,想了想,把手搭在對方的掌心借力站了起來。
劉震川的院子裡栽種了幾株梅花,還未到開花的節氣,長滿小牙齒、披著小絨毛的粗糲梅葉仍長得茂盛,看得出平日有人在悉心照料。
「姑母喜歡梅花,這些年來,父親一個粗人,為了悼念姑母,硬生生成了個養花的好手。」
孟漁不勝杯杓,此時聽人說話已經有些吃力,只得出個劉震川追悼孝肅先皇后的結論,又因不小心別到顆小石子險些摔倒,並未接這個話茬。
劉翊陽眼疾手快地扶住他,嘖道:「方才讓你少喝些,你偏不聽。」
孟漁被攙著,一深一淺地往前走,「你別看舅舅素日對你不苟言笑,其實你不在京都的時候,他每每提起你都思念得緊,這回你又要走了,他心裡不舍,嘴上卻不好意思說,只能借酒消愁。」
劉翊陽勾唇笑說:「你倒開導起我來了。」
「我是實話實說。」孟漁輕哼,「如果我有舅舅這麼一個父親,我不知道得多高興。」
「怎麼什麼話都敢往外說,不要命了?」
劉翊陽左右看看,沒見著人才鬆一口氣。
孟漁也知這是大逆不道之語,若他想劉震川當父親,又把衡帝往哪兒放呢?
他訕訕道:「是我醉後胡言,你別當真。」
邊走邊說很快就到了將軍府門前,孟漁把手抽出來,手握成拳捶一下劉翊陽的肩頭,「我祝表哥旗開得勝,早日凱旋。」
他在劉翊陽的攙扶下上了馬車,臨要走了,劉翊陽卻突然掀簾道:「表弟,我知道你不愛聽,但有句話我不得不說。」
孟漁不解地注視著對方。
劉翊陽認真道:「不要輕信你身旁之人。」
孟漁的酒一下子醒了,皺眉道:「你說的是誰?」
「所有人。」他頓了頓,眼中裹著幾縷複雜的情緒,「包括我。」
直到馬車停在德惠王府門前,孟漁腦中還迴蕩著劉翊陽對他的忠告,他有心弄個明白,可方才無論他如何追問,劉翊陽都不肯再往下說,只得作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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