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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翊陽懶得解釋,只說了句「想活命就聽我的」便動手去扯孟漁的外袍,孟漁剛從閻王殿裡逃出來,四肢綿軟攔都攔不住,「我自己來……」

這身衣衫太過繁瑣,他弄了半天弄不開,劉翊陽嫌他動作慢,乾脆拿著小刀劃拉兩下直接撕掉了,他手勁大,連帶著裡衣都剝開了些許,一眼就見到了孟漁裹在布料里青紫斑駁的胸口。

劉翊陽猛地怔住,「你……」

孟漁羞憤難當,合攏了衣袍別過臉去不說話。

劉翊陽年少荒唐過,這幾年雖在軍營里收斂了許多,但無需過腦也知道這些痕跡是人為大力捏出來的,他莫名不大高興地抿住唇,將杏色外袍團成一團塞到孟漁身後做墊背,想了又想沒忍住說:「你倒是深藏不露。」

孟漁不知道怎麼會發展成這樣,又冷又怕,臉色蒼白如紙,囁嚅道:「你別說出去。」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劉翊陽盯著他一小片側臉,「誰啊,下手這麼重?」

他們雖是表兄弟,但絕非親密到能談論如此私密的話題,孟漁又剛死裡逃生,連魂魄都沒收攏,支支吾吾半天,只很恐慌地將額頭磕在膝蓋上,近乎是哀求地反覆念叨著讓劉翊陽「別問、別說出去」。

劉翊陽不是那種管閒事要管到人家床事上去的人,可他也實在沒想到表面看著不諳世事的孟漁原來早就與人暗渡陳倉,孟漁不肯說不要緊,他已經猜出那人是誰——他奉父命暗中保護九殿下,昨夜他在傅至景的營帳外等了半個多時辰才等來步履蹣跚的孟漁,再結合這一身累累斑痕,期間發生了什麼不言而喻。

他非要孟漁親口承認,還想逼問,可耳邊卻聽到了微乎其微的啜泣聲。

怎麼又在哭?

劉翊陽深吸幾口氣,不滿地道:「收起你的眼淚,我不問就是了。」

孟漁鼻翼微動,抹一下臉,抽泣著要一個保證,「那你也不往外說嗎?」

「你以為這種事很光彩?」劉翊陽翻他一眼,「你求我說我都不說。」

孟漁這才破涕為笑,胡亂地把臉上的眼淚都擦乾淨,「多謝。」

春尾的樹林不比冬日暖和多少,孟漁禦寒外袍被脫掉了,臉蛋和手腳很快就凍得冰冰涼,兩隻手交握在一起搓來搓去取暖都沒什麼起色,又不敢睡覺,怕被凍僵在這無人的叢林裡,心底的擔憂越來越濃,不禁嘟囔,「我不想死……」

劉翊陽行軍時多艱苦的環境都熬下來了,這一點冷意就跟蚊子叮似的,他有些瞧不起孟漁的荏弱,本想出言嘲諷幾句,可瞥見孟漁幾乎沒了血色的臉,話到嘴邊變成極其自負的一句,「有我在,就是閻王要你的命,我也能把你搶回來。」

這人說起大話來眼也不眨,但不得不說確實讓孟漁有幾分安心。

「挨近些,保留體力,不要睡覺,困了就和我說話,很快就會有人找到我們。」

「好……」

今夜無星無月,篝火仍在烈烈燃燒,傅至景端正地坐在營帳里閉目養神,靜候既定的變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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