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他正與商羽正在池子餵魚,一個聽差跑進來叫道:「小春,你哥哥在門口找。」
「知道啦。」小春丟下魚食,就要跑去房裡,去拿昨天榮伯給他的威化餅乾。
「你幹什麼去?」
然而沒跑兩步,就被商羽冷聲叫住。
小春轉頭,笑眯眯道:「我去房裡拿餅乾給哥哥。」
因為怕子冬等太久,他說完就轉頭,迫不及待要離開。
「站住!」商羽再次叫住他。
子春只得停下來,回頭看向他道:「少爺,有事嗎?」
商羽不緊不慢走到他跟前,那雙琥珀色的鳳眼,涼颼颼望著他。
他只比子春大一歲,但個子一直高半個頭,此刻近在遲尺,便很有點居高臨下的味道。
商羽一向表情寡淡,天生的冷清感,哪怕生得再漂亮,再如何像個姑娘,也不影響他身上那股子生人勿進的疏淡氣息。
金公館的人分不清他何時高興,何時不虞,便時時刻刻怕他。
唯有子春,朝夕共處五年,雖然也不懂他總在想什麼,但還是無師自通摸清了他的表情代表了何種情緒。
比如,眼下的金少爺,就分明是在不高興。
少爺不高興,他自然也顧不上在外頭等著的子冬,老老實實打起精神應對。
商羽淡聲開口:「你在金公館,就是在當差。你見過家中傭人聽差,有誰三天兩頭因為私事跑出門?」
子春望著他,第一次切身體會到對方的高高在上。
這幾年,他在金公館過得太自在,金老爺常年不著家,偌大公館全由榮伯打理,榮伯又總是和顏悅色,待他極好,其他傭人也都喜歡他。
南門外的鄰居,總問他在金公館,有沒有受人欺負,他每次說沒有,那些人都不信。好似在富貴人家當差,天生的就該受欺凌。
但他確實沒有,哪怕是脾性古怪的少爺,其實也未曾真正欺負過他。
他們每日一起上課玩耍,不像主子和下人,反倒像是親密玩伴。
他甚至還跟少爺一起睡過好多次。
可此刻,商羽冷冷看著他,面無表情吐出這番話,忽然就讓他驚醒過來。
他與商羽從來也不是玩伴,自己在金公館是拿錢當差,少爺是主子,而自己是下人。
下人又如何有能隨意會客?
子春抿抿唇,點頭:「那我去跟哥哥說一聲,讓他以後別來了。」
商羽倨傲般「嗯」了聲。
子春也沒再去拿威化餅乾,直接去了門外。
子冬等了這一會兒,已經等得有些著急,見人出來,當即興高采烈大叫:「小春!」
這回子春沒像之前那樣興奮回應,只疾步走出門外,拉著他小聲道:「哥哥,你以後不要來看我了。」
子冬斂了笑容,蹙眉問:「怎麼了?」
子春悶聲道:「在別人家幹活兒,哪有三天兩頭出門會客的?」
子冬瞧了眼他身後的大鐵門,冷哼了聲,道:「是不是你那少爺還是管家說你了?不讓你出來見我?」說罷,不等子春回答,狠狠啐了口,「不過是打份工,又不是當奴才,出門見個人還不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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