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五容六再一次面面相覷。
姐弟三人湊在一塊,簡直要學戲台上小猴子那樣抓耳撓腮,令舒氣得一人給了一扇柄:「廢物!」
她扭頭轉身走了,容五在後頭說:「姐,到你那會兒咱們倆就有經驗了,一回生二回熟嘛。」
楚六醉得東倒西歪,雲林惠明兩個想把他架上楚家的馬車,楚六說什麼也不肯:「不家去,我要回書院。」
就在容家大門前,大房那麼多人在,楚二夫人哄了兒子兩句,氣不打一處來:「叫他去!他難道這輩子不回家?」
還不許家裡的車送,最後蹭上了容家特意派給沈公子的車,反正是回書院的,乾脆擠一擠。
馬車到了山腳下,還得再爬段長石階,雲林惠明輪換著把人背進了仰聖門。
到學舍還要再爬石階,雲林惠明累得在階邊歇氣,最後是沈聿道:「我來。」
他撩起長袍一角塞入腰帶,轉身背上楚六,沒一會兒的功夫就上了石階盡頭,雲林和惠明在後頭看著:「怪道我們公子不跟沈公子爬山呢……」
光腳攆在後頭追那也追不上啊!
沈聿將楚六側過身放到床上,點亮燈燭,又打了水來給楚六擦臉。怕他要吐,還拿了桶擱在床邊。
雲林終於進門了:「我來我來,不敢勞動沈公子,沈公子也早點歇著罷。」
「不妨事。」沈聿單手絞了巾帕,搭在楚六額上,「我今日夜讀,有我看著楚兄,你們倆都下去歇著罷。」
「沈公子今天還要夜讀啊?」出門一整天,他就一點也不累?
沈聿不僅不累,渾身都是力氣:「我今日讀書興濃。」
此時讀書不是為了用功,是身心皆不得安寧,得讀書靜心。
雲林惠明一走,沈聿吹滅燭燈,將窗戶大開。
嶺上夜風呼涌而入,吹得衣袍簇簇,他在窗前來回踱步,把四書經義順著往下背兩篇,又跳章再背兩篇。
學舍窄屋被夜風灌透,連裹著厚被的楚六都往被子裡縮了縮。
沈聿連背十篇經義,聞著漫屋的松香氣,就是不能靜下心來。
乾脆關窗出門,在月色松林中背書夜爬,直爬到萬松嶺山頂聖果寺寺門前。
背四書經義無法靜心,聽松濤觀月色也無法靜心,沈聿闔目輕嘆:吾身爐也,吾心火也。
朝華自回到宴上便眉不抬眼不動,回到家坐到妝鏡前也一樣肅斂著神色。
甘棠小聲向朝華稟報:「保哥兒午間回來就去了夫人那兒,夫人今日蒸了棗子做棗餅,用的是去歲新造的月餅模子……」
朝華只是聽著,心不在焉。
甘棠覺得姑娘今日有些古怪,要說事情沒成,又不見沮喪。要說事情成了,又不見姑娘歡欣。
「你們下去罷,今兒不用值夜。」
甘棠應了聲「是」,退到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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