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不是學生了啊。他是學生時也做不到她期望的那樣啊。

*

步行街離酒店不遠，地鐵兩站。

梨子一出站就給寇菲打電話瘋狂吐槽王嘉莉。

寇菲聽完都無語了：「怎麼有這種奇葩啊！她是不是有病啊！你怎麼不直接罵她啊！」

梨子：「我不想跟她說一句話！但我給她留言讓店員轉交了！」

「你留什麼了？」

梨子留的是：用我的名字網戀？別太愛了吧你！學人精！

王嘉莉捏著這張便簽走到收銀櫃檯後查看店門口的監控錄像回放。她只匆匆掃了眼崔黎的穿搭，重點把邊原進出門的畫面切換視角反覆研究，看他的五官穿搭，看他的鞋和腕錶。

既然崔黎坐在她背後，肯定聽到她和網友的對話了，她一定覺得她在現實中找不到男友搞網戀吧？

王嘉莉恨恨地撕掉便簽丟進垃圾桶，在QQ好友列表找到初中同學問崔黎的微信號。

同學還沒回復，有人給她發微信說還有一站路就到。

王嘉莉跟兼職小何交代：「晚飯你就推薦咖喱和炸物拼盤，其他就說沒有。」

她說完就出去接人了，小何看著垃圾桶里的碎紙屑，心情複雜。

她是北城管理學院大二的學生，暑假來這家咖啡店做兼職。受到連鎖奶茶店和平價咖啡店的衝擊，這家店已經沒什麼生意了，店長王嘉莉為了提成，在社交軟體上約男生來店裡消費。

她的人設是剛畢業的大企業白領，套路是藉口休假來隔壁花卉小鎮買花順便面基，面基時咖啡是必點的，午飯是沒吃的，男網友只要不是太摳門，一份38元的咖喱飯是捨得付錢的，但咖喱飯在盛夏是吃不下的，於是又得買一份25的薯條或者45的炸雞。

約會結束前，王嘉莉還會慣例看上店裡的懷舊小玩具，都是她在網上個位數批發的，換個包裝店裡賣89、99，男網友但凡好面子都會一起買單，然後王嘉莉會送對方一句謝謝，最後拿回店裡賣給下一個。這些小玩具的利潤，她會分給小何一口湯。

不是沒人識破過她的騙術。

如果上個月在小紅書搜「北城民俗小鎮避雷」的話，會看到一位男網友罵咖啡店裡名叫「梨子」的托宰客騙錢，不過現在搜不到避雷貼了，因為王嘉莉用自己的三個小號在評論區帶節奏，嘲諷對方祖上三代綁一塊上稱賣肉都賣不上一杯咖啡的價，有她帶頭，評論區走向可想而知，小何的印象中，原作者大概是在筆記過萬贊的時候刪帖銷號的。

其實小何挺佩服王嘉莉的，店裡沒生意，閒著也是閒著，她每天看著王嘉莉用同一套話術騙網友，就跟看電視劇似的，可她今天看到那張便簽的內容，心裡有點難受。

幹這種缺德事怎麼還用熟人的名字作網名呢？這真是有點沒底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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