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雙藍色眼眸在月光下也亮得明顯,應洵輕輕按住了時歲。
「……馬上就好。」
不論是治療還是別的,這都是必要的一環,能讓時歲少受傷害。
這場治療持續了半個多小時。
卡繆的眩暈感尚未消失,他感到天旋地轉——血族被壓在了病床上,時歲的傷大概好得差不多,她垂著眼帘,定定注視著他。
她幽幽說:「別動。」
短暫地,卡繆覺得痛苦超過了快樂,但她輕而易舉地堵住了他的呼吸,唇齒之間的交鋒讓卡繆覺得自己也將死。
……他忽然記起了父親死去的那一刻。
那是他所有恐懼的來源、夢魘的源頭,明明被駭人的溫暖包裹,但卡繆依舊找不到錨點。
卡繆看向時歲。
她一開始說的沒錯,就算房間內所有的燈光都熄滅了,血族也能很清楚地看見時歲臉上的表情。
那張臉除了微紅外,與平時好像沒什麼太大的區別,她的呼吸放得很慢,好像這樣就能把一切掌控在自己的節奏中。
時歲的表情很冷漠,在她臉上看不出任何的沉迷與陶醉,像是在駕馭早已被馴服的馬。
她在想什麼呢?
那是隨時可以殺死自己的獵人,而他沒有任何抵抗的能力,起碼現在沒有。
恐慌感像是潮水將卡繆淹沒。
時歲似乎笑了一聲:「別害怕……想要在什麼位置留下印記?」
卡繆的鼻尖溢出了些許血色,時歲拿手抹開,那樣艷麗的色澤和藍色的眼眸形成了強烈的對比,讓人移不開目光。
環住脖頸的手收緊,卡繆清晰地感覺到她比起一開始有力。
時歲傷口應該完全恢復、甚至痛感也消失,否則這樣肯定會造成二次傷害,而不是帶給他這樣的感知。
時歲摘下了耳上的耳夾,她的動作沒有受到影響——反正節奏一直都被她掌控著。
他牽著時歲的手,來到了夢魘的源頭。
那把幼年時候的銀色匕首也能刺入自己的心臟,卡繆感覺到時歲的另一隻手環上了自己的脖頸。
那就把痕跡留在這里。
卡繆聽見自己的聲音,輕微的顫抖:「我是你的玩具嗎?」
在針尖觸碰皮膚,血液流入身體的前一刻,卡繆聽見時歲的聲音:「……是啊,再讓我玩一會兒。」
病房門被敲了兩聲。
卡繆發出一聲可憐的嗚咽,臉埋進枕頭裡,緊繃的身體鬆懈下來——時歲被打亂節奏,墜感因為這一下比最開始更強。
應洵起身:「……我去看看。」
這個點,是誰還要過來敲門打擾人?
外面的護士聽見房間裡的腳步聲,在門另一側詢問:「請問,時小姐還醒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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