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安順見大門口掛著鎖鏈,旁邊還有個衙役,一下子著急起來,上前道:「怎麼鎖了門呢,裡頭有人啊。」
衙役斜著看了他一眼,問道:「你是誰啊。」
楊安順道:「我是店裡的二掌柜,裡頭還有好幾個人,還有挺著大肚子的。」
衙役道:「裡頭的人被瘋狗咬了,不知道發病不發,若是他們出來咬人,我可擔不起這個責任。」
楊安順扭頭看看,人漸漸聚攏上來了,都說:「不能開,咬了人就死了。」
楊安順定了定神,又道:「我們家是開醫館的,大夫說了,用瘋狗的腦漿子敷在傷口上,就不發病了。」他指著籠子:「我把它逮過來了。」
人群看著籠子,不由得往後退了幾步。楊安順見衙役半信半疑,又道:「我們自己的大夫,絕不會拿這種事耍樂。」
衙役道:「萬一……」
楊安順卻向著人群打躬作揖,懇切地說道:「各位街坊鄰居,我家的醫館在這裡開了業,一路承蒙鄉親照顧。兩位大夫都是醫術頂好,人又仗義,逢年過節都有贈醫施藥。遇到救急的事,不收診金也是常有的。」
他看著幾個人道:「這位大哥,你上回被蛇咬了,是我們大夫給你放血治好的,保了你一條腿,還有這位大嫂,你家孩子積食,扎了兩針就好了。今日我家實在遇到難處了,懇請眾位街坊放我們一條生路。」又鄭重地作了一圈揖。
眾人被他這一說,都低下頭去,有人便道:「要不開門放他進去,再鎖上也行。」
衙役猶豫了一下,又問:「這狗,你是要弄進去嗎?要是本來沒有事,再鬧大了……」
楊安順道:「這狗是能殺了治病的,治好了就沒事了。」
衙役道:「我說不準。」忽然看見人堆里有個人影子閃過,是回春堂的掌柜,便問道:「這法子你聽說過沒有?」
掌柜道:「我可沒聽說過。」又拉著身邊一個人道:「這是我們家大夫,讓他說。」
那個大夫是個四十來歲的中年人,很乾瘦,留著山羊鬍子。他看著掌柜,猶豫了一下,道:「我沒聽說過什麼瘋狗腦子治病的法子,看來是杜撰。」
衙役聽了,就挺起腰杆來,冷笑了一聲。楊安順著了急,拉著那個大夫道:「咱們兩家是不和睦,可你是大夫,你得……」
忽然後頭有個穩重的聲音道,「不是要問大夫嗎,先問過我便是。」
一個頭髮花白的老人走了進來,楊安順愣了一下,後面的跟著的一個管家就道:「這位是太醫院院使蔣大人。論醫術,再沒有比他更有資格的了。」
蔣院使臉色凝重,看了那個大夫一眼,冷冷地道:「葛洪的《肘後備急方》都沒有讀過,看來學問有限。」
大夫臉就白了,回春堂的掌柜在旁邊,連忙打躬作揖道:「原來是東家來了。」
蔣院使掃了他一眼,沒有理他,走到采芝堂門前,對著衙役道:「這瘋狗治病的法子,不是杜撰,我是專程來給病人治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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