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說她也是老來得子,多年前那個還就死在襁褓中的,現今如何能不看重?
這麼順著理下來,申容倒也能看明白鄭皇后的心了。
好在鄭皇后張口前,還是望向了申容,「孤雖可以定下,但如何也得你這個太子後院的女主人發話。」
申容就掃了一眼座下跪著的薛夫人,扭頭回說,「我瞧著還是照著規矩來的好。母后您說是不是?」
「有了一回破例,以後要是人人都想著帶家奴進來,總會有這樣或那樣的緣由,這麼一來,永巷令那頭不就亂了?」
規矩、規矩,頂上頭自己立規矩的人都沒守著了,以後誰還想守著規矩的?總不能因為你有一個隨口說來的鬼神夢魘,就壞了宮裡頭原本遵守著的東西罷。
明擺著拒絕的話都出來了,鄭皇后原本就是一半同意、一半拒絕的態度——要進來不是什麼大事,和下頭說一聲就成,一個老媼而已;可要拒絕,理由可太多了。而且這也是申容頭一回態度強硬。
當家主母的氣勢終於是拿起些來了,鄭皇后滿意還來不及呢,為了個奶媽子的情誼又算什麼?她回眸重新望向薛夫人,帶了些漫不經心,「是,規矩不能壞,你這事啊,辦不成的。」
大約是做了母親之後,性子就真軟了些,鄭皇后也不和從前那樣乾脆利落——拒絕就是拒絕,管你難堪不難堪的。這一世說完竟還曉得留了個情,「請兩個好些的巫覡,給你家那奶娘看看。孤聽說,邕城侯家有個妾室,娘家有人就是巫覡出身。」
連巫覡這些東西都當著眾人搬出來了,申容也飲下一口甜漿,就見座下的薛夫人將失落寫在了臉上。
她和信平侯夫人還是有區別的,信平侯夫人常年來往蘭房殿,心裡也有個底——知道鄭皇后看重她,還有些放縱她,故而想要求的事,還能糾纏一會。
可薛夫人不同,她頭一回入宮,田司直又不是身在朝廷中央的重臣,地位就擺在這。要遭了皇后和儲妃的雙重拒絕,後頭又還有一句留情的體面話擺了出來,她自然不敢再多言。好半晌沒話,只得憋出句,「娘娘,那妾出宮前,可否去看看婉兒?」
這樣的要求也不算多過分,親娘念著女兒,本是人之常情,鄭皇后就一點頭,也沒多話。
薛夫人總算得了個稍微滿意的事了,臨告退前,又還是忍不住抬頭再打量了眼座上的儲妃,卻又不經意地與她對視上了。
雖說是一張淡淡的笑臉,可總令她覺得後背發涼,次次想偷瞄她一眼時,都能被她發現,不就說明了——她也是在時刻留神著自己的嗎?
薛夫人心底猛得冒出來一個想法:她該不是就奔著自己來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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