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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他將背叛者趕盡殺絕,那麼仙桃還是不毛之地,絕不會成就如今的酒塘繁盛。

認認真真寫著字,恍惚間,好像回到了當年,元青夫子教他和柏榆習字。

顏柏榆的字大氣,沈長清的字飄逸,分明是兩種截然不同的風格,卻都是跟劉元青學的。

劉元青自己的字呢?方方正正的,有一點古板。

就像劉元青這個人,一身官家袍,一寸良師心,一腔君子骨,一張不饒嘴。

執一柄戒尺,握一卷詩書。

長袍洗到發白,節儉是他刻在骨子裡的習慣,書本翻到破爛,敬業是他與生俱來的品德。

張口是呵斥,抬手是訓責,鮮少有笑顏。

他很嚴苛,可他是個好先生。

他不像別的教書先生,他不要月銀,也只收一次束脩。

一擔糧,四斤肉,就可得他三年教習。

他教的都是貧苦人,收束脩也只是因為紙筆貴,他把這些挑去富裕人家,又挑回來一沓又一沓白紙,一塊又一塊墨錠。

他從來不規正他們的筆跡,他說,不想把他們教成又一個他,他要他們成為自己。

可誰要是寫字不認真,他一板子下去敲在人背上能激起漫天灰塵。

他是在痛心,換來紙筆不容易,學子還不用心。

用是不惜用的,只要肯學,用多少他都無所謂,唯獨浪費,如割他肉放他血,要教他目光嚴厲起來,狠狠瞪你一番還不作數,必叫你伸出手來,敲過一場,重新寫過才作罷。

連沈長清那麼乖的學生,都挨過他的戒尺。

他教他做一個君子,訓斥他處處忍讓沒個擔當。

「君子或出或處,可以不見用,用必措天下於治安!」

沈長清一聲不吭,顏柏榆卻笑,「出仕與貪墨者同流合污隱退這天下有太平之處嗎?」

夫子橫眉冷對,他將規矩溶於骨血,忠著君,愛著國,聽不得顏柏榆這般反骨的言論。

可他並未斥責,他用冷眼掩蓋自己心底的痛苦。

崇德帝窮兵黷武,此亡國之道也。

可他只是一個小小的夫子,沒有辦法向宮中諫言。

他只是沉默著,往沈長清攤開的手心落板,然後道,「長清,日後不可再這般忍讓,為謀事忍可以,但絕不能怕事!」

他深深看沈長清一眼,「他們再欺負你,你告訴先生。」

沈長清一直低著的頭,終於抬起來,紅了眼眶。

「你怕牽連家人,不敢反抗」,劉元青板著臉,語氣習慣性冰冷,可他的話是溫和的,「先生沒有家人,沒什麼好怕的。他們這種人我教不了,束脩禮已經退還,他們不會再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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